戲曲表演藝術有一個獨特的招數,無論話劇、歌劇或者其它的表演藝術都是沒有的:這就是演員表演的「上場亮相」。
不管生、旦、淨,丑,在第一次出場的時候,都要在「上場口」站那麼一下,亮一個相。
白小飛的亮相方式很有講究,屬於小生的亮相方式!
別小看了亮相,有的演員出場,光輝四射,神采奪人,使全場精神為之一振,被他牢牢吸住,神嚮往之,下面的戲就容易見好。
有的演員上場,停一下,毫不起眼,暗淡無光,觀眾對他的出現,漠然視之,甚至還泛起一絲失望,幾許沮喪,下面的表演,要贏得觀眾,就費勁了。
都是有技巧的,所以,真的,千萬不要小瞧了演員。
所謂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絕不是說說而已!
……
白小飛撿起,曲腿下躬,眼神凜然,做出一副殺氣騰騰的架勢:「看到我這身行頭了嗎?」
說着話,他揚了揚手裏的刀,微微在刀尖上摸了摸,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冷笑:「看見我這裝備了嗎?」
「大家是不是想起了一句話?所謂月黑風高…」
最後四字,白小飛是京劇的腔調,抑揚頓挫的充滿了韻律。
立刻有觀眾在台下接腔:「殺人夜!」
白小飛似乎被嚇了一跳,受傷的刀直接掉了下去的刀,他捂着嘴,眼神有些驚恐的看了看台下的觀眾,半響後才訕訕:「比我口味還重啊?」
觀眾一愣,旋即哈哈大笑,明白剛剛那一幕是白小飛做出的樣子。
但他這身裝扮又是想演什麼呢?
說實話,觀眾看到白小飛持刀沖了上來,下意識的就認為這是一個有武俠的元素的小品!
但現在這麼一弄,估計還真不是,果然,吊起現場觀眾胃口之後,白小飛也進入了正題,一副鬱悶的神色道:「其實啊,我就是梨之園敬老院一個普通義工,自打我們敬老院來了三位老藝人,我這專業掃地的,為了哄他們睡覺,就變成了徒弟!」
頓了頓,白小飛繼續訴苦:「而且這三位老藝人啊——誰都跟誰不合,誰也不服誰!我這公共徒弟啊,當的跟賊似的!」
大概介紹完故事背景,白小飛雙手叉腰,一副豁出去的架勢道:「今兒啊,我也忍不了了,跟他們拼啦…」
高曉攀原版的《梨之園》有很多跟觀眾互動的環節,白小飛到是想學,可是,沒人認識他,這要是自己說了話,沒人搭茬,那該多尷尬?
所以,他徑直走到了主持人吳波身邊,拿刀指了指他:「回你房間睡覺去,別樂!」
吳波則配合的往後退了退,一副畏懼的樣子。
觀眾立刻樂了起來。
走到分舞台和主舞台交接的地方,白小飛提刀,用一種京劇特有的念白腔喝道:「師傅,徒兒來也…」
話音剛落,咚鏘的鑼鼓聲響了起來,與此同時,大幕拉開,舞枱燈光亮起。
並不是那種非常明亮耀眼的舞美特寫,有點朦朧的感覺,再配合背景led展示的江南園林格調的小院,半空中一輪皎潔的明月,充滿了詩情畫意的美感,恰似一副水墨畫!
觀眾此時注意到舞台上的佈景:擺放着三張小床,每張床上都坐着一個人,除了第一個人轉過身來外,其餘兩個都背對着,而且燈光暗淡,看不清面容,只能依稀分辨出第二個是男性,第三個身材窈窕,應該是一個女性。
第一個人已經轉過身,是個男的,但眉宇間皆是風情!
正是梅雁舒!
「…你怎麼又拿刀?」
「師傅…」
「不是跟你說了嘛?咱們青衣要練的唱腔,舞刀弄槍那是武生的活!」
青衣屬於旦角,梅雁舒雖然沒有上妝,但舉手投足間都是媚態!
這東西看臉,如果一個長得很讓人厭惡的故作媚態,你會覺得噁心,但梅雁舒這麼做就好似渾然天成。
「哎,我知道唻!」
「唱!」
白小飛「…勸君王飲酒聽虞歌,解君憂悶舞婆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