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仁實向崇文館告了假,回到家中,狗二和馬偉龍已經準備好了東西。
一夜過去,一早三人離開了宅子,便準備出發。
韋仁實也不願帶上許多隨從,便只帶了他們倆人。
出來門,對面牆角的瘋道人已經沒影兒了,門外便順眼了許多。
馬車從側門趕出來,到了大門外面,韋仁實正要上去,卻突然見一匹馬從街頭沖了過來,眨眼間到了近前。
馬上跳下來一名宮中禁衛,當即抱拳行禮道:「陛下有旨,召韋縣男入宮一敘。」
韋仁實一愣,眼看這就要出發了,怎的突然被召見。
這也是無可奈何,當下自能讓二人先等着自己,然後跟着禁衛朝着皇宮過去。
有了禁衛帶領,過朱雀門的時候便不必被監門衛耽擱,徑直入了皇宮,不多時,便見到了李适。
出乎預料的,李淳居然也在。
韋仁實知道李淳一定回來向李适匯報昨天的事情,意外的只是李适讓李淳匯報完了之後還不離開,當着他的面再過問自己。
殿中除了這兩位,其他再沒一個人了。
韋仁實見了禮,李适便開門見山的問道:「淳兒拿了五千貫去入份子,你怎的不收?還要減少許多?如此一來,淳兒所得不就少了。他雖名義上是自己入份子掙些錢財,可說到底掙來的卻不是他自己的,而是留着有大用處的,自然是賺得越多越好了。」
韋仁實便又把昨日的說辭拿出來告訴給李适。只是沒有提及宮市,只說了如此一來可以有所約束。
說完之後,李适倒也能夠明白其中關節,頓了頓,突然又問道:「朕聽說你昨日還提及了宮市,怎麼,你對宮市有甚麼看法?」
韋仁實一愣,下意識便看向了李淳。
沒想到李淳神情也是一驚,顯然一副震驚加意外的神色來。
「你不用去看淳兒,並不是他告訴朕的。」李适笑了一聲,道:「朕說過,朕會派人盯着你的。」
韋仁實心裏一沉,當場就想撂挑子不干。
興許是看見了韋仁實眼中的不滿,李适又笑了笑,說道:「你放心,朕派去的人有分寸,不會過分監視於你。昨日也只是偶然聽見了你談及宮市之事,覺得所言有些道理,才稟告給朕的。」
老子信你才有鬼。
韋仁實面無聲色,心裏卻開始迅速的警惕起來。
昨日提及宮市的時候,范志毅他們已經走了。當時在場的人,只有李淳,李淳的隨從們,還有幾個自家的下人。
自家的那些下人都是之前黃郎中家的,並沒有什麼朝廷的關係,就算是李适幾日才去收買的,這也未免收買的太快了些。
至於李淳,韋仁實並未覺得他會將這番話轉述給李适。
李淳的隨從裏面,倒是極有可能有李适安插的人手。
畢竟李淳日後要跟着自己合夥,接觸會有許多。李适這麼多疑,往李淳身邊安插人手,也有很高的可能性。
一時半會兒,韋仁實還真是排查不出來。
卻又聽李适問道:「你覺得宮市不對?」
韋仁實只得暫且收拾起心思,點了點頭,答道:「臣不是認為宮市不對,而是宮市這種破壞規則的行為不對。」
「細說。」李适盯着韋仁實道。
「賣買,一買一賣,自從古時以物易物之時起,向來便是遵從一個價值的對等。臣不會花一萬貫去買一座草廬,但是會花一萬貫去買一處宅院。若是臣拿着本來只能買一座草廬的錢,去買一處價值一萬貫的宅院,臣能買得來麼?」
李适不吭聲,李淳看看李适,便在旁邊接話道:「自然是買不來的。」
「但若我通過一些手段,威逼而強買,強行用一座草廬的價錢買來了一處宅院,這就是破壞了它應有的規則。」韋仁實眼露感激的看了李淳一眼,繼續說道:「宮市的行為就是如此。所以才引發了民怨。若是宮市能以正常的買賣來為宮中購置東西,那便只是一個大頭的客人,商號們爭搶着與它做生意還來不及,何會生怨?」
「朕自然知道宮市當中有人巧取豪奪。」李适說道:「不過,宮市可是替朕省去了不少錢財啊。」
神他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