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金山ktv夜總會,現在已經看不出原來夜總會的半點樣子了。裝飾豪華的玻璃門被砸了,落地大窗玻璃被砸了,金碧輝煌的外牆裝修被砸了,現場只剩光禿禿的一片水泥牆突兀地立在那,像是敘利亞巷戰過後的建築廢墟。
文修之和許岩相視一笑:看到自家夜總會的這幅悽慘樣子,估計那位丁三先生的心情一定很爽吧?
馬上,他們就見到丁三了。瘦巴巴的丁三從保時捷車裏跳出來,身上只穿了一身居家的短褲短衫,腳上穿着拖鞋,衣裳凌亂,顯然他是剛得到消息從家裏趕過來的。他站在自家的夜總會門口,目瞪口呆。
然後,足足過了半分鐘,丁三才反應了過來,他氣急敗壞地從懷裏抓出手機跟人打電話,那聲音像是在乾嚎,半條街都聽得見:「叔叔,不好了,我的場子被人砸了。。。啊,被誰砸了?我怎麼知道是被誰砸的?我今天還沒睡醒呢,就有人打電話過來說場子被砸了。。。砸得老慘了,整個毀了。。。啊,叔,我最近可沒惹事啊,也沒得罪什麼人啊。。。報警?哦哦哦,好像還沒有報警,我趕緊給分局打電話去。。。叔,你可要幫我啊。。。哦哦,知道知道,我先打聽去,到底是誰幹的這事。。。好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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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家的夜總會被砸了,丁三的第一感覺像是被人在臉上狠狠扇了一個耳光。火辣辣滾燙的疼;繼而,他的感覺就是天崩地裂: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要知道,這家夜總會。雖然名義是他個人的場子,但可不是他一個人的產業,還有好幾個從這裏面拿乾股的隱蔽股東呢。光在這夜總會裏,丁三光是真金白銀就投了一千多萬進去——別看丁三整天開着保時捷滿街轉悠泡妞,看着像個不愁錢的大款,但其實他掙的也多是過手錢財。光丁三自個一個人,他可拿不出一千多萬。這筆錢里,很大一部分有的是借的錢,每個月要還利息的。還有不少是其他股東的份額,人家也是按月要收紅利的。
本想着夜總會順利開起來,每晚都有二三十萬的流水收入,頂多也就半年功夫。自己就能把欠的錢給還上了。沒想到好不容易把生意捧上去了,開始紅火又有盈利了,卻是有人突然動手砸了他的場子!
看到廢墟一般的夜總會,就像是挨了當頭一棒,丁三徹底被打懵了,眼冒金星!
到底是誰幹的?
丁三第一個想到的懷疑對象,是被自己那些搶了生意的同行——自己的生意紅火了,周邊幾家夜總會場子的生意肯定就冷清了。弄不好是他們中的誰嫉妒自己,請了道上的人物來砸了自己場子。逼得自己關門停業,這樣他們又能重新生意紅火起來了。
但問題是,自己周邊的同行可有好多家呢——佳人夜總會、帝豪夜總會、真仙夜總會、夜宴夜總會、鳳凰夜總會、巴黎春天夜總會。。。要知道,這一帶的夜總會裏面,生意最好的要算自個了,這這算起來,眼紅自己生意的同行,那可不是一家兩家了,究竟是誰下的毒手,那可真的很難猜了。
驚惶氣急之下,丁三立即打電話給了自己的叔叔,市局的米副局長,也是在夜總會裏有隱蔽乾股的股東。丁三滿心委屈又憤怒,但沒想到,打電話過去,叔叔非但沒有給他安慰什麼,反而呵斥了他一通,讓他最近老實本分,不要惹事——夜總會被砸了,多半就是他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了。
丁三還不死心,又打了幾個電話出去,聽到那邊要不是忙音,要不是秘書接的電話說領導現在沒空,至於領導什麼時候有空啊?那就不知道了,有空時候自然會聯絡你的——連吃了幾次閉門羹,丁三更加怒火中燒,他惡狠狠地把手機一摔,罵道:「去你妹的混蛋!」
丁三眼睛都紅了,他在心裏痛罵:這些臭當官的,沒事的時候一個個拍胸膛打包票,意思是他什麼都擺得平。現在,真出事了,他們卻一個個只會打官腔,說廢話——什麼叫惹了不該惹的人?意思這是老子自己的錯了?誰該惹誰不該惹,他們額頭上又沒鑿着字,老子怎麼知道誰能惹誰不能惹?那麼多年的乾股孝敬,收錢時候,你們怎麼不說哪筆錢該收哪筆錢不該收?
怎麼辦好?夜總會的生意停了,但欠「朋友」的錢,每個月要
第一百七十三節 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