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這個,李源只覺後背冒起了大片的冷汗,汗濕衣裳。他連忙向許岩再做一次道歉,因為情知關係到自己小命,李源這次的道歉的誠懇度可比剛才那次要高得多了,態度十分謙卑。
那些官宦家族的小孩平時看着驕橫跋扈,其實他們並不是情商低,他們只是目中無人罷了。真要碰到生死攸關的事情,他們同樣也是能放下臉皮和身段的,甚至可能比一般老百姓更不要臉——一瞬間,李源立即就跪在許岩的面前,痛哭流涕,一邊哭一邊打自己的臉,打得兩邊臉頰都紅了。
而看到這一幕,李書記非但不勸阻,還過來狠狠地踹了自己小孩一腳,甚至還親手遞了一條木棒給許岩,大義滅親地嚷道:「許師傅,這個不識好歹的混賬東西,你只管揍他!使勁揍,揍死了都不要緊,我李尚原只當沒生了這個畜孽!」
李書記父子倆一唱一和,結果反倒弄得許岩不好意思了,他把手放在背後,不去接李書記遞過來的棒子:「李書記和李公子不必這樣,有些誤會,大家說開就是了,大家也是不打不相識來着——李公子,快請起來吧,沒什麼事的。」
看到許岩好像並非心存芥蒂,李家眾人都是稍微放心。李尚原氣沖沖地上來,還是用木棒「啪啪「地揍了自家兒子的屁股兩下,這才「氣喘吁吁」地停了手:「哼,你這小畜生,倘若不是許師傅寬宏大量,我決計不肯放過你的!丟眼顯眼的東西,還不起來,難道還等我請你嗎?」
轉向許岩,李尚原已是換了一張和藹的笑臉,他大力地讚賞了一番許岩的宰相肚量,對許岩的心胸和度量表示欽佩,很認真地說:「許師傅小小年紀就有這種心胸和氣魄,虛懷若谷,難怪修為這麼高了,實在令人欽佩啊!」
他很自然地將話題一轉:「那,許師傅,接下來,老爺子的病情,我們該怎麼辦呢?我們還需要做什麼嗎?」
許岩搖頭:「不需要再做什麼了。邪氣已被祛淨,病人的體內的正氣已被扶起,剩下的,就是等病人的肌體自己恢復生機了。」
&外面的醫生,能讓他們進來了嗎?」
餵過丹藥之後,許岩現在已是黔驢技窮,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事,他是真不知道了。但為了維護高人大師的形象,他還得裝出胸有成竹的樣子來:「可以讓醫生進來了。」
得到許岩的同意,李書記趕緊讓妻子開門把醫生放進來——雖然他親眼看到了這位許師傅的神奇,也親眼看到老爺子的狀況確實大有好轉了,但這種事,畢竟還是請專業的醫生過來看過才能確定的。
醫療小組的幾位專家進來時都顯得很生氣,剛一進門,看到病人身上的各種儀器的針頭、探頭都給拔了出來,幾位醫生頓時就叫起來了:「這,這,是怎麼回事?」
帶頭的鐘組長氣沖沖地找到李尚原,他嚴肅地說:「李書記,作為家屬,你們關心文老的身體,着急他的病情,這種心理我們能理解,但你們也不能亂來啊!你們請社會上這些亂七八糟的人過來,還在病人的房間裏搞這些封建迷信的活動,甚至更過分的是,你們還把我們這些負責文老健康的醫生都給趕了出去,嚴重干擾了治療過程,造成了文老病情的惡化,這完全是你們的責任!這件事,我們回去以後要向辦公廳和保健局報告的!」
聽得那醫生的說話,任是李尚原涵養好,還是忍不住在肚子裏直罵娘。
這幫穿白大褂的也太不要臉了!
就在半個小時前,就是面前的這傢伙,可憐巴巴地跟自己說,他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但文老的病情委實是回天乏術,請家屬要做好思想準備吧,他們也很同情云云云云——現在,這幾個白大褂給剛找到藉口,他們立即就翻臉了,口口聲聲說是因為家屬「嚴重干擾了治療過程,所以造成了文老病情的惡化」,擺明是要把文老治不好的責任往自己這些家屬身上推了。
鍾主任說什麼報告辦公廳和保健局,李書記倒是不在乎,被姓鐘的這樣添油加醋回去亂說,文老的幾個兒女也不在現場,到時候,他們搞不好還真的以為,文老真是自己害死的,若不是這位許師傅立竿見影地把人救了回來,我們家還不要被你們坑死?!
宦海多年,李書記的氣度和忍耐是早歷練出來了,儘管心中憤怒,表面上他卻是絲毫不露,淡淡說:「鍾主任,方才你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