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年的光景,狄仁傑看起來又蒼老了幾分,兩鬢髮髻幾乎全白,臉上也多了幾粒老人斑,雖不明顯,但就是存在。按理說,江州養人,無案牘勞形,然這老狐狸卻是越養越衰......
旁邊的李元芳也一樣,雖然身體依舊魁梧,看起來英武雄壯,但落在元郎君眼中,總覺其有些發虛。那一如既往嚴肅的面龐間,明顯透着些衰頹之意。
元徽暗思,這二者大抵是近些年生命力透支過多了吧......狄仁傑自不用說了,一大把年紀,探案燒腦也就罷了,還得滿天下地奔波,操勞國事。
至於李元芳,屢歷惡戰,生死危機。雖然前面有「破後而立」的說法,但破得多了,超過了承受極限,那就造成根本的損傷了。不過,元徽卻不敢對其有任何的小覷,只憑其「掛靈」的名聲。
「老了老了......」元徽心思活動間,狄胖胖也打量着他,還是一副審量的目光,呵呵笑道:「現在不過一垂年老朽,一日不如一日。還是你元徽,元駙馬,年富力強,如今已是一方疆臣,執隴上軍政,真是意氣風發啊。不過,既身負邊事之重,軍民之安,還需篤行,做事多加審慎啊!」
狄胖胖是張嘴便開始說教了,言罷,又自嘲道:「年老多情,一張嘴,話就多了。莫嫌老朽囉嗦......」
「怎麼會?」元徽微提袍腳坐下,拿起案上的一杯茶刮着茶葉沫子,瞥着狄仁傑,「疑問」道:「倒是狄公,不是在江州休養納福嗎?怎麼千里迢迢,到這甘涼來了。隴右之地,可不是養人的地方,如今此處,正處多事之秋啊!」
這個時候,曾泰倒主動站了出來,向元徽解釋着:「回都督,受皇帝恩德,下官得刺涼州,恩師聞之,慮下官才德淺薄,治政不力,故不辭辛勞,前來探望......」
「原來是這樣!」元徽嘴角掛着點笑意,瞟着曾泰:「曾使君,我一直覺得,你有狄公這樣的老師,是有大福氣傍身的。」
「都督所言甚是!」面對元徽的調侃,曾泰臉上沒有一點異樣的色彩,反而發揮着其舔靈的本色,神情感動地朝狄胖胖行了個禮:「恩師於曾泰,有再造之恩,窮今世,亦難報萬一啊。」
「你只需忠於王事,善理州縣,愛護百姓,便足慰我心了!」狄仁傑捋着灰白的鬍鬚,胖臉露出笑容。
「恩師教誨,曾泰銘記於心,不敢忘懷!」舔靈的腰彎得愈低,就差跪下了。
見這師生情深的場面,元徽忍不住出聲打斷了,輕咳了一嗓子:「狄公奉詔養於江州,此番離境,不知陛下知否?」
「倒勞元徽你關心了。」狄仁傑微微一笑:「皇帝仁慈恤下,恩准我歸併州,現在老朽我可是自由之身......」
說着,狄胖胖仍舊銳亮的眼神在元徽身上打着轉兒:「你幾番提起江州,是有話說?」
跟着露出點笑意,元徽抬手食指在兩人之間來回劃拉了幾下:「狄公與我當是心知肚明吧。您果真是閒不住的,在江州為民請命,辦得一場好事。只是元徽我是遠在神都,安分守己,懵然間便挨了皇帝一番訓斥責罰,卻甚覺委屈啊。」
「怎麼,元都督這是要問責於大人?」見元郎君不陰不陽地掰扯着江州的事,狄胖胖還未接話,元芳卻是忍不住了,凝視着元徽:「那些公府惡奴,難道殺不得?」
「元芳兄反應過激了!」迎着李元芳的目光,元徽眉毛稍揚,看向狄胖胖,慢條斯理地說道:「幾名惡奴,假我之名,欺壓百姓,造孽一方,當然該死。倘我早得之,不勞狄公,便即行處置。只是,狄公何必要鬧到皇帝那裏去呢?」
「呵呵呵......」聞言,老狐狸卻是笑了:「狄某,只是依法依律行事罷了。對我的處置,有疑問?」
嘴唇微癟了下:「怎麼會?狄公處世正直,處置公道,元徽怎會有疑問。」
「對了。」說着,元徽眼神四下掃了掃,問:「怎麼不見如燕小娘子?沒有同來?」
事實上,元郎君還真是有些好奇對a美人到哪兒去了,難道是真的「檔期」調不過來?
聞問,狄仁傑還是表情自然地寒暄着:「如燕離家一載多,家中甚是想念,故我讓他回并州探訪了......」
「哦。」元徽應了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