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縣以西的轄境內,有小連子村,地處恆山余脈,背靠深山,很是偏僻。破落的村落中,人煙稀少,滿目荒涼狀,沒有多少生活味。
狄仁傑在鄉里打轉,體察民情,在大柳樹村,探明了村民暴亂劫獄的真情。慰撫款項被吞,民田被占,書狀上求衙門不得,反被刺史方謙打入監獄。
一樁樁,一件件,聽得狄仁傑心驚肉跳,怒氣橫生。離開大柳樹村,一直到此地,落宿於村民陸大有家中。
正是清晨,旭日緩緩升起,屋外已有鳥叫聲。農家茅舍,甚是簡陋,不大的院子中,虎敬暉正在擺弄拳腳,舒展筋骨。
動作之間,目光卻不自主地向西屋,眼神中有殺意閃現。李元芳被狄仁傑留在大柳樹村,照看老弱村民,只讓他隨其而來。
在深山中轉了一圈,昨夜借宿此村時,發現了一個讓他十分訝異的人物,那個前夜在荒山土廟自他手中逃脫的「李二」,雖然劇毒在身,但還留着一口氣。
這讓虎敬暉不得不感嘆這突厥吉利可汗的命大,狄仁傑的醫術,可是很高明的,幾針紮下去,給他吊上了命。現在,虎敬暉很想結果了此人,消除隱患,但是在狄仁傑眼下,他並不敢有所異動,以免引起懷疑。
西屋內,狄仁傑還是那副錦服裝扮,神色淡然,正在給「李二」號脈,其面上的黑青色褪去了不少,情況看起來情況是穩定住了,輕舒了一口氣。
目光在李二的身上審視着,從昨日初見此人時,他便心生懷疑。深山之中,一個深中劇毒的人,毒還是蛇毒!
若說在山中誤被毒蛇噬咬,這蛇毒又太過厲害了。且此人的身份也值得懷疑,若說是打柴的樵夫,根據村民陸大有的說法,周邊的山林早被官府封了,又受「鬼鎮」、「厲鬼」之類事所震懾,一般人可不敢進山。
觀其體格健壯,神宇之間,也不似一個普通的樵夫獵戶。在狄仁傑的眼中,床上之人,太值得懷疑了。
還有其小臂之上刺着的虎頭飛鷹……
狄仁傑眉頭的凝意更重了。
出得西屋,再度見到陸大有家徒四壁的景象,其妹正在鼓搗着昨日剩下的些許野菜以作吃食。不禁再度感慨,幽州的百姓日子過得艱難,這幽州刺史方謙,當懲!
「大人,我們該回州城了吧!」見狄仁傑出屋,虎敬暉收拳,上前低聲問道。
狄仁傑與「李二」待得越久,他這心裏便越不安穩,如今只欲讓其儘快離去,將「李二」的在此的消息,儘快傳出去。又深恐狄仁傑生疑,狄胖胖的厲害,這一路來他感受尤深。
「這邊的事,還沒有辦完呢!」聞言微微一訥,抬手指向屋內。
虎敬暉並不敢表現太過,只朝內瞄了眼,便道:「周邊鄉情,您也訪查得差不多了,若要解民於艱難,還需至州城啊。陸大有去抓藥了,按照您所教用藥,當無大礙。您已是仁至義盡了,何需耽誤我們的時間。」
「我們到幽州也有好幾日了,使團案仍舊沒有什麼進展,皇帝只給了您三個月時間,末將這心裏急啊!」虎敬暉撓了撓腦袋,面露出點急色。
見狀,狄仁傑笑了笑:「不急!不急!」
望了望東面,已然自山林間冒出頭的太陽,狄仁傑對虎敬暉道:「敬暉,你把地圖取出來!」
虎敬暉有些疑惑:「大人這是想要幹什麼?」
「取來便是!」狄仁傑捏捏鬍鬚,輕笑道。
「是!」
就在小院中,狄仁傑伸手指着幽州地圖對虎敬暉道:「敬暉你看,由此向北,出山後不遠,便是居庸關了!」
眉頭一凝,虎敬暉疑惑得望着狄仁傑,不知這老頭心裏又有什麼盤算。
「大有出村購藥,往返應當要耗費不少的時間,你我出去走走,去這居庸關轉轉!」狄仁傑含笑道,雙目之中饒有意味。
……
正值午後,這太陽顯得很辣,在居庸關口,防禦嚴備了許多,一隊士卒,排查着進出城關的行旅,雖然只有寥寥的商旅。
「薊縣戒嚴,是因村民暴亂。這居庸關怎麼也戒嚴了,莫非有敵情?可這裏是南關啊!抑或是有其他情況?」在關門南邊不遠處,望着城門底下的情景,狄仁傑嘀咕一句。
「此前在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