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相比起來,還是性命更重要些。
大不了回去以後編個謊話,然後辭掉這份差使,重回江湖。
費清向徐陽拱了拱手,轉身便走。
徐陽總算舒了口氣,總算送走了這個瘟神。
雖然沒能幹掉他,大不了自己真的就跑到關外去。
天大地大,關外那麼大的地方,隨便找個地方窩着,躲幾個月一點問題都沒有,等學好胡家刀法,怕是他們得躲着自己走了吧?
費清走了沒多遠,便停下了腳步。
倒不是他看穿了徐陽的謀算,而是因為,他栓在道邊的快馬旁,此刻多了一個人。
只見此人五十歲上下,身材高大,裝束極為平常,看起來和尋常老農無異。
仔細看去,此人面容愁苦,臉色也有些不好,但是此時此地,出現這樣一個看似尋常的人,實際上,並不尋常。
老者站在費清那匹棕色快馬旁,低頭看着馬匹的情況,一邊搖頭一邊嘆氣。
此人出現得頗為突兀,費清又是剛剛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比斗,未免有些狐疑。
但是此人看上去除了身材有些高大以外,並無其他異樣之處。
費清也算小心,先行施了個禮,然後言道:「老丈,行個方便,讓我牽馬。」
老者聞言抬頭看去,點了點頭,低聲道:「此乃好馬,萬不可過度操勞,否則很快就會用廢了。」
費清點頭稱是,然後過去牽了馬便走。
多事之地,不可久留。
「慢。」原本態度和藹的老者,看見被費清牽走的那匹馬,轉過身來,馬臀上烙着一種特殊印記,臉色瞬時一變。
「你這是軍馬啊。」老者緩緩問道:「不知長官如何稱呼?」
費清轉過頭來,看了看老者,瞬時臉色也是一變:「費清。」
口氣已是有些冷冽。
他感到了威脅。
之前那個態度平和,如尋常老農一般行止的老者,此時身上已然爆發出一股殺氣。
瞬間,天色都仿佛暗了一下。
此人武功,居然如此可怕。
若是平時,費清自然不敢隨便得罪這等高手。
但是今天,剛剛脫得險境,又碰上如此高手,費清除了對自己的運氣不滿之外,也有些不信了,天下當真有那麼多高手,難道還都集中到此地?
淡淡說話聲響起,「費清,江湖人送外號奪命金鈎,滇池四傑中排行第二,為人素來寡言少語,卻精於謀算,當年在雲南,多有殺傷無辜,後疑似投靠清廷,江湖上沒了這號人物,卻是暗地裏造了不少殺孽,老朽可否有說錯?」老者漸漸挺直身軀,氣勢已與之前截然不同。
費清早已雙鈎出鞘,一臉警惕地看着對手。
對於老者的問題,他無須回答。
自己的出身,平素的行為,沒什麼可以否認的。
只能說,對方僅憑一個名字,就能說出那麼多,這只能說明,自己早已被對方掛上必殺的黑名單了。
那麼,左右不過一戰,戰之即可。
自己的命,原本就是撿回來的,哪怕是送在這裏,也算平常。
費清本就是一個豁的出去的漢子。
「江湖事,江湖了,看老丈行事,必非無名之輩,還未請教,高姓大名。」
老者坦然應道:「紅花會,於萬亭。」
老者說的這個名字,由他口中出來,並無半點驚奇之處,只不過是報個名字而已。
在費清耳中,卻是如雷貫耳,振聾發聵一般,讓他整個人都暈了一下。
少林寺天字輩高手,與少林寺方丈是師兄弟,幾年前創立紅花會,如今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勢力。
若不是紅花會的宗旨是反清復明,被朝廷打壓,怕是早就登頂武林,可以說,於萬亭可說是武林盟主一般的存在了。
而今這個反清復明的一派之主,在這裏被自己這個他們口中清廷的走狗碰上了。
不知道該說是自己走運還是……
能在片刻之內,遇見兩個被通緝的要犯,若是能擊殺一個,自己就名聞天下了。
問題是,自己根本打不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