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心有不甘,趁着夜色而走。告辭信在片刻之後,擺到了蕭何的案頭之上。
翻開這隻有三句話的竹簡,蕭何眼底出現了一抹慌亂。他心裏清楚,韓信對於遼東三郡而言意義太大了。
他認為韓信是一個國士,一個能夠改變遼東三郡當下局勢,讓遼東王劉季建立驚天劈地事業的絕世之人。
蕭何對於韓信,是極為看重的。此刻看到這一卷竹簡上的字跡,他立即就清楚了韓信去意已決。
絕世之才,必須要給於至高的待遇,一國之君當以禮代之。唯有如此,才能君臣佐使,形成明君強臣的大好局面。
心念閃爍,蕭何清楚必須要留下韓信,要不然遼東三郡將會失去爭霸天下的能力以及最佳時機。
「來人,備馬——!」大驚之餘,蕭何轉頭怒吼了一嗓子。
在蕭何看來,絕不能讓韓信離開,就算是不重用韓信,也不能讓韓信回到中原地區。
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更別說是韓信這樣的蓋世大才了,一旦韓信入秦或者仕途楚,都將會是大敵,有了韓信的秦楚,必然會如虎添翼。
「左相好了——」就在這個時候,家老已經準備好了一匹良馬。
「駕——」
顧不得其他,蕭何翻身上馬,向着大道上疾馳而去,他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在最短的時間內追趕上韓信。
「希律律——」
河灘四野,人群絕跡,天地之間卻沒有哄哄嗡嗡的喧鬧混雜之聲,仿佛天地陷入了沉思。
寬廣的河道上,有一小堆人木然地涌動着,沒有激情,沒有議論,連一點停留都沒有。
馬蹄聲狂亂,成為天地之間一絲幽影,仿佛上演着末世紀的大逃亡。
在這個時候,有幾匹戰馬奔騰而過。其中有一人騎着一匹白色戰馬,猶如一道利劍一般劃破了無盡的黑暗。
其在清冷的月華下,更顯得璀璨,猶如一枝獨秀的光芒,與天穹之上的萬千星辰爭輝。
……
「治栗都尉,等一等——」
與此同時,一道焦急的聲音響起,劃破了天際。就像是一道驚雷,在這一刻炸響,一下子讓潛逃的士卒心生慌亂。
按照軍律:逃亡之士卒,當斬!
此刻蕭何追來,自然是引起了眾人的恐慌。正在催馬飛奔的韓信,神色微微一變。他清楚自己離去,必然會驚動遼東軍高層。
只是他卻沒有想到蕭何居然會放下一切,追了過來。在那麼一剎那,韓信心頭有一絲的感動。
然而,這一次感動剛剛升上來,就被劉季的態度驟然了間壓了下來。韓信是一個冷靜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會成為一個優秀的兵家。
正因為這種冷靜,甚至於極度理智,以至於韓信自始至終,都不是一個容易感動的衝動之人。
剛剛升起的感動,因為想到劉季的態度而冷卻。冷卻之後,卻再也炙熱不起來。
「吁——!」
心念電閃,韓信無奈之下,一把勒住了馬韁。他心裏清楚,憑藉自己這匹劣馬,根本跑不過蕭何胯下的戰馬。
「蕭先生,又何必追來——」馬停下來,韓信朝着蕭何遙遙拱手。
「吁——!」
一把勒住馬韁,蕭何望着月光下高大強壯的身影,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韓先生,因何不告而別!」沉默了許久,蕭何眉頭展開,眼底掠過一抹鋒銳。
韓信不假思索:「遼東王不能識人。中原大亂在即,大秦帝國二世皇帝有尉繚輔佐,西楚有范增主張沉浮。」
「遼東三郡貧瘠,一無強兵勁旅,二無糧草積累,三無豐富的人口。在下實在看不出遼東王的向天下之心。」
「韓信北上遼東,不求滔天權力,唯求建立蓋世功勳。如今遼東王不能重用,韓信留下,並無大用!」
……
韓信的話,讓蕭何一下子沉默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已經連續上書三次,卻總是讓劉季一笑而過。
因為劉季根本不在乎韓信,他認為有沛縣的兄弟,就足以橫掃千軍萬馬。此刻的遼東三郡,只差一個張良出謀劃策了。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