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雨橫飛的末世兄弟會一營一連陣地上,被一連長臨走前委任為了臨時戰地指揮官的劉希望正用自己在新兵訓練營中所學到的所有知識竭力指揮着這搖搖欲墜的陣地。
「三排!加大火力輸出!機槍給我玩命的打,不要節約子彈!人死完了你他媽的把子彈留給敵人嗎?」
「劉瞎子,你他娘的真瞎啦?對面那挺老乾媽重機槍突突了快一分鐘了,趕緊拿標槍把他敲了!」
嘴中不斷指揮叫罵着身旁目所能及的戰友,因為人員傷亡過大已經將防線龜縮到了十字路口處最後三棟雙層建築里的一連此時還能拿的動槍的戰鬥人員包括傷員在內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人。
超過百分之五十的陣亡率,這對戰前的任何一支部隊而言都是一種難以承受的代價。一般到了這種時候,拿戰前的情況來說,承受如此重大傷亡的部隊不是早已潰逃就是向着對面的敵人放下武器舉手投降。
但是在今天,在這支由陳鋒一手組建起來的末世新兵隊伍之中,崩潰與投降似乎是根本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詞語一般被殘存的一連遠遠拋在了腦後。這其中的原因固然有陳鋒事先按照一定比例安插在了這些新兵之中的部分歷戰老兵作為中流砥柱強支撐着的緣故,但更多的,還是這些在不久前還是末世最底層難民們心中對於陳鋒那一抹最由衷的感激和對自己這一份事業的熱愛。
在這信仰垮塌人心消亡的末世之中,如果不是有着身臨其境的切身經歷,你永遠不會體驗到這些生活在末世最底層的難民們心中對於一天三頓飽飯和一份安寧穩定的工作和與之相對應的生活是有一種多麼病態的渴望與奢求飽含在其中。
對於這些見慣了生死和人心冷漠的難民們而言,一個能給予他們生命最本質保證的領袖無疑就是神靈一般值得自己頂禮膜拜的存在。在這些方才成為士兵不久的難民們心中,任何花里胡哨的保證都沒有嘴裏吃到的一天三頓飽飯來的實在,任何自己伸手所無法觸及的虛幻美好都沒有每個月緊握在自己手中的軍餉來的真實,而給予了他們這一切,將他們從水深火熱的世界中所拯救出來的陳鋒自然是他們豁出性命也要去效忠的領袖。
「你敢來奪走老子所擁有的一切,老子他媽的就跟你玩命。」
雖然聽起來很是粗糙,但這句言簡意賅的髒話卻是此時此刻很多新兵心中最真實的寫照。對於飽嘗了末世疾苦後剛剛過上了兩天好日子的他們而言,如果陳鋒和組織被這夥人消滅,那麼己方這些難民不消多說肯定會重新回到以前那種食不果腹衣不遮體的困苦生活中去。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聽起來可能很誇張,但對此刻包括哪些已經成為了冰冷屍體的絕大多數士兵們而言,與其就這樣無所作為地被奪走好不容易才擁有的美好一切,還不如為了自己的未來和生活捨命一搏。
一旦習慣了更加美好的生活,人們的本性便會驅使着每一個人去和這股試圖奪走他們美好的勢力進行竭盡全力的對抗。而當這些頑強抵抗保衛自己生活的人們變成了一群本就一無所有的難民們時,豁出性命便成了這些困苦的人們所唯一能夠放置於勝利天秤上的重量級砝碼。
最後的最後,與其說這些真實存在的情景是機緣巧合後而隨機發生,倒不如說是將人類心理學作為大學選修課程的陳鋒所精心策劃後的結果。
畢竟,得人心者得天下的真理可不僅僅適用於那個和平美好的平行世界而已。
嗖——轟——
伴隨着一團橘紅色的火光和幾欲讓人震耳欲聾的爆炸,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發在自己耳畔炸響炮彈的劉希望在火光結束後便迅速從掩體中探出身來,吐出了一嘴的碎渣之後重新抄起了架設在面前沙包上的adk-45班用機槍投入到了對敵人傾瀉子彈的戰鬥中去。
正如前s聯絕大多數的單兵輕武器一樣,誕生於紅色警戒3世界背景下adk-45型突擊步槍理所應當地發展出了一支包括長突擊步槍短突擊步槍與班用支援輕機槍在內的家族式輕武器樹。
就拿此刻正被劉希望抵於肩部攬於懷中的這挺班用機槍型號來說,其換裝了加長型重型槍管與一百發彈鼓後的壓制火力雖然不及專業的重型機槍,但壓制對面那一票土匪手中的普通步槍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
第二十八章 交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