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衣老頭又問:「今天不擺攤嗎?」
「不擺!有事。」蔣天舟回道。
兩個人說話都十分簡潔。
「用我幫忙嗎?」
「可以!我需要銀環草。」
「銀環草難見,我幫你問問看。」
「好!」
隨着我二師兄回答一個「好」字,兩個人就都同時保持了靜默。
而後,壽衣老頭也不再搭理我們,就快步朝着水庫的方向走去。也不回頭,他腳下的步子,明顯也是一種罡步,不過短促的時間內,他的人就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中。
眼見壽衣老頭不在這裏,我就朝我二師兄問:「師兄,什麼情況?」
蔣天舟笑了笑,回道:「一個老朋友,是個道士,也在鬼市裏面擺攤,有過交流。」
原來是這樣。
「那你們說話怎麼給人的感覺怪怪的?」我就又問好奇地問道。
蔣天舟搖頭說:「一點都不怪,這是鬼市的規矩。雖然鬼市不大,但是規矩還是不少的。就因為那個老頭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我們才會那麼交流,也省去了不必要的麻煩。」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
之後,我二師兄蔣天舟就帶着我,朝着老頭消失的方向走過去。
四周圍異常的安靜,除了水庫裏面「嘩啦啦」的水聲,再無別的聲音。黑黢黢的樹木還有荒草將四外也都遮擋得嚴嚴實實。不時間,草叢裏面還會逃出來青蛙之類的東西,很容易嚇到人。
「你是第一次來鬼市,等下到了鬼市那邊,你不要多言,我說話就好。」
「好,我明白。」
繼續朝前走,在距離水庫上游的一個拐彎處,我和蔣天舟朝着右手邊走了一點距離,就來到了一個高崗的上面。沒想到的是,在高崗的一棵樹上,竟然掛着一隻藍色的燈籠。
燈籠裏面幽綠色的火焰,兀自燃燒,隨着微風,燈籠微微地搖擺。這是距離近了能夠看清楚是藍燈籠,要是距離稍遠的話,恐怕會以為是一團藍色的火焰在半空中飄飛。
也挺嚇人的。
我心裏面就納悶了,不就是一個鬼市嘛,也沒必要搞得這麼神秘吧。再說有身份牌,只要看好門就成,怎麼還選在了怎麼怪異的地方。
望了一眼那隻藍色燈籠,蔣天舟抬手指了指高崗下方一點亮光的地方,說:「走吧,那裏就是鬼市了!」
我跟在他的身後,朝着那點光亮處走去。沒想到,還沒有靠近鬼市,從旁邊的樹叢中就閃出了兩道人影。
人影根本就沒有臉,腦袋都是黑色的。
「啊!」
又嚇了我一跳,緊忙的,我站到了我二師兄蔣天舟的旁邊。
「不用拍,不是鬼魂,他們是鬼市的守門者!」我二師兄蔣天舟朝我解釋了一句。
還「守門者」,怎麼不叫守門員?!
我再仔細去打量那兩個人,發現他們的臉上不是沒有臉皮,而是套着黑糊糊的絲狀物。絲狀物很蓬鬆,有種絲襪的感覺,眼睛和嘴巴都露了出來,把臉箍得有點小。
這讓我想到了網上看來的一種帶在臉上遮陽、防黑的頭套,叫什麼「臉基尼」。
我也真是醉了,這大晚上,他們帶着這麼個東西躲在樹後,守衛鬼市的大門,還真是想嚇死人不成。
「新來的嗎?」
其中的一個守門者,發出乾巴巴的聲音,就像是嗓子眼裏面卡着一根魚刺。
我二師兄蔣天舟回道:「他是,我不是!」
「嗯!」
另外的一個守衛者點點頭,隨即伸出手來,發出不容置疑的聲音:「身份牌,拿來!」
之後,我二師兄蔣天舟就朝我使了個眼色,讓我把身份牌拿出來。他說得身份牌,也就是進入鬼市的木牌。
在分別看過我和蔣天舟的木牌後,守門者就又把木牌還給了我們,口中冷淡地說道:「帶上頭罩,進去吧。」
說着,另一個守門者就把兩個黑色的頭罩,分別扔給了我和我二師兄。
蔣天舟當着守門者的眼面就把頭罩套在了腦袋上面。我也學着他,有模有樣地把頭罩套在了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