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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帶走的東西不多，不能帶走的東西也不值什麼錢。楊春乾脆把帶不走的幾樣電器搬到了派出所，誰家能用得着就拿回去。起初大家都還不好意思要，架不住楊春的誠意，不一會功夫，就被大家給分光了。
去電信局把電話給停掉了，回到家坐等上海來人接。中午十二點半，文浩聞訊趕來，進門高興地說楊春調去上海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他也可以苦盡甘來，不用在清河鎮陪楊春受苦了。
「清河鎮哪裏虧待你了，讓你這麼不待見？」
「哪倒沒有，不過清河鎮肯定比不了大上海呀。我一會回去立刻讓我媽幫我安排回家，不出一個星期我也能回上海了，到時候咱們在上海聚，我請你去百樂門好好玩玩。到時候把你二姐二姐夫也叫上。」
「一言為定！」
楊春在上海沒什麼朋友，能和文浩聊天解悶，又不用擔心緋聞，實在是一個不錯的玩伴。
一輛掛着上海車牌的黑色轎車緩緩在楊春家門前停下，車上下來一男一女。兩個人身姿挺拔，都穿着深藍的西裝制服，女的梳着齊耳短髮，抬手按響楊春家的門鈴。
里里外外鎖好門，望着院子裏那叢新開的波斯菊，心底莫名湧起一股不舍。昨天已經和大姐通過電話了，楊桃的意思可以把這處房子賣掉，讓楊春把賣掉房子得的錢在上海買一處小房子先安個家落腳。
楊春說單位有宿舍，這處房子留着以後姐妹回來聚會養老。楊桃笑楊春想得太遙遠了，以後大家見面估計不太容易，她可能得和劉俊山在雲南落戶，或者轉業回江西安家。楊桃雖然是笑着說的，楊春還是聽出她聲音里的無奈。
「我保證將來咱們姐妹至少在一個城市生活。老房子都留着，都是滿滿的回憶。對了，我得找時間去大溪村的老屋看看，這麼多年沒人住可能荒廢了。還有那處茶山，現在轉給什麼人管理，有沒有交租？」
平時都沒想到這麼多事，突然和大姐聊起來，發現有必要理一理家產。
「那個呀……」
楊桃支吾着，沒想到多年不在家的小妹還惦記着這事。只好如實告訴她，大溪村的老屋和茶山現在都給大伯家的堂哥借用了。
「那怎麼行！」
楊春立刻就毛了，對於兩個伯父伯母，她可是一點沒有感情。
「小妹，咱們日子越來越好，大溪村的老屋有人幫我們看着挺好的，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們計較了。」
楊桃反過來勸楊春，好像是她欠了楊春似的，楊春哭笑不得。長姐如母，既然大姐樂意，只好按她的意思辦算了。全當沒有大溪村那點財產，以後大家也是老死不相往來。
「楊春，請上車，預計到上海時間在下午三點十分左右。」
精幹的短髮女抬手看了一下時間，並沒有向楊春做自我介紹。楊春鑽進黑色轎車裏，短髮女也跟着上了車。楊春按下車窗朝站在門口送行的文浩揮手，文浩顯得戀戀不捨的樣子。
黑色轎車很快駛上大路，果然在三點十分停在了處樹蔭掩映的三層灰色小樓前。
「到了。」
這不是廢話嗎，不到目的地也不會停車呀！
一路上短髮女雖然坐在楊春身邊，卻沒有和楊春說一句話。一直專注地盯着前面的擋風玻璃，好像她才是駕駛員。
楊春嚴重懷疑短髮女是在看前面開車的制服男。或者制服男是短髮女的對象，因為有楊春這個第三者在場，兩個人不方便講話？
通常辦事機關等單位的大門都是敞開的，就算怕空調冷氣流失，也不會大門嚴絲合縫緊閉着。何況這種天氣還不用開空調，這樣的老式小樓也不見得有中央空調。
灰色小樓厚重的胡桃色大門緊閉着，在這樣一個夏日午後顯得很特別。短髮女對着門側的一個黑色方盒子按了幾下，大門裏傳來「咔噠」一聲，不等短髮女推門，制服男搶先推開門，然後側身請短髮女進去。
「進去吧。」
短髮女這時倒是顯得挺客氣，知道禮讓客人。楊春這時還沒有把自己和短髮女歸為同類，對於調令上都含糊不清的特殊部門，要讓她現在就有歸屬感、使命感是不可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