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也許是跟蹤你,也許是跟蹤我,也許跟蹤我倆。」
他平靜地握着方向盤,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鬆些。
他並不害怕有人跟蹤自己,他只害怕有人針對她、害怕她會恐懼。
「你這不是廢話嗎?」她沒好氣地對他翻了個白眼兒。
他微笑起來,為的是讓她安心。
「哦原來你是嚇唬我呀?你覺得開這種玩笑有意思嗎?」她有些氣惱。
都什麼時候了,他們倆現在只是什麼關係,並沒有到可以隨意開玩笑的地步。
沒有徹底決裂分手已經相當不錯了,他還想要求她怎麼包容他?
他沒有做聲,任她發泄發泄。
到了慕氏樓下,他解着安全帶,想把她送進慕氏大廈。
「你要做什麼?你不許上去!」
已經解開安全帶準備推車門的她發現了,頓時不高興起來。
「念念,讓我送你上去吧?」他央求她。
「不用!這是我慕氏,大白天的還有什麼不安全的不成?」她冷冷地推開車門走下去。
他只得把解開的安全帶又系好,沒有跟下去。
看着慕子念進了大廈,他才放心地把車窗玻璃打上,拿起手機撥打袁曉峰的電話號碼。
「峰子,我一會兒發個地址給你,你去查查一那邊房子主人的情況,如果可能,你都買下來。」
他嘴裏在說着話,眼睛在掃着停車場外面兒。
「好的,大哥!」峰子回答。
「還有,還有個車牌號也發給你,你也去查一下,有什麼事兒再告訴我。」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車開出慕氏大廈停車場的時候,一輛車停在附近不遠處。
他認得,正是剛才一路尾隨他的那輛車。
他嘴角揚起一個冷笑,打着方向盤朝另外一個方向開去。
從倒車鏡中看到,那輛車又不遠不近地跟上來了。
他撥了舒政的電話。
「舒啊,你帶上些人,打扮一下,別讓人認出,趕到梁家老廠那邊去等我!」他快速地說。
「大哥,梁家自從破產之後,那老廠都荒蕪了,沒有人。」舒政疑惑不解。
「我知道,所以才叫你趕過去,一會兒你就會知道,我也很快就到!」
丁永強還交代了他該怎麼做,說完後就掛了電話。
他看了眼倒車鏡,微笑一聲,猛地踩下油門,車子轟鳴着朝前飛馳而去。
跟蹤他的那部車見他朝着偏僻小路開去,生怕跟丟了,也加足馬力追了上去。
兩部車一前一後疾馳,半個小時之後,丁永強開到一片荒廢的廠房外。
廠子四周長滿了比人高的蘆葦和蒿草。
一眼望去,那廠子像是藏在蘆葦間的無人村子,不時能聽見鳥叫聲,顯得更加荒蕪。
跟蹤的車子不知道丁永強來這兒做什麼,受好奇心驅使,想知道他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不事兒,繼續跟了過來。
丁永強減慢速度,不緊不慢地開進了蘆葦中。
他認得,這個位置是梁家老廠的大門,大鐵門早被拾荒者們拆去當廢鐵賣了。
他的車可以直接穿進大門內。
開進蘆葦間二分鐘不到,就出現了老廠大門,他直接開了進去。
進了廠子之後,繞着右邊的圍牆加速前進。
他知道穿過這裏就是後門兒,後門同樣被拾荒者給拆去賣了,出入完全沒有任何障礙。
尾隨他的那部車顯然對環境和路礦不熟,見他的車直接開進了蘆葦間,猶豫着要不要跟過去。
在外面等了好有一會兒,沒有聽見車的動靜,車上的人着急起來,也加大油門朝那片蘆葦開了過去。
過去之後才知道,這裏是工廠的大門。
而丁永強的車早就不知去向,一個敞開的大車間內,生鏽的機器和機床七零八落、橫七豎八的到處都是。
在這些機器的旁邊,七八名戴着墨鏡,身穿身灰色薄風衣,腳穿皮靴的高大壯漢。
他們一人手拿一個粗大的木棒,嘴上叼着煙,懶懶散散地倚靠在那些生鏽的機器旁,墨鏡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