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回合兩隻狗剛碰到一起的時候,比特犬大山就以一招極其漂亮的捕獵手段咬住了山魂的脖子,只可惜下口太淺,沒能一劍封喉,只是咬下了一層皮毛。雖然傷的不重,但畢竟是帶着鮮血的紅肉裸露在外,這一腳踢上去,疼啊!
現場觀眾全都呆了,誰見過鬥狗用腳踢的——不是下意識的蹬踹動作,而是主動前踢,目的明確的攻擊對方的薄弱部位!
果然,藏獒吃痛,嘴一張,鬆開了。比特犬順勢叼住黑獒王的耳朵轉到一邊,躲開對方嘴部的攻擊範圍。這時候雙方頭衝着一個方向,比特咬着藏獒的耳朵,而藏獒因為被咬住,沒辦法反擊。
在鬥狗的術語中,這叫「打控」,也就是靠靈活的走位打消耗戰,控制對手,消耗對方的體能。
蔣先生在場下滿意的點頭:「好聰明的狗!」
人和人之間的對抗講究技術,更講究戰術,可是鬥狗則沒辦法這樣,狗畢竟不是人,爭鬥只不過是一種本能而已,它們拼的只是力量和毅力,越是兇猛的狗在技巧方面越是乏善可陳。
不過今天比特犬大山的表現讓人眼前一亮,把鬥犬的技巧提升到了藝術的高度,讓人賞心悅目。
如果不是場下有那麼多人都押了藏獒獲勝,恐怕此刻的張比特會贏得滿場喝彩聲!
張雲鬆緊張地看着台上,身形巨大的黑獒王被比特牽着耳朵在場上轉圈,幾次找機會反擊都被大山躲了過去。不過兩者力量上的差距實在太大了,黑獒王也明白了過來,耳朵被牽制,是咬不到對手的,它轉換思路,趁着糾纏到斗攔邊的時候,身體猛地撞向比特。
40斤重的黑獒王,全身的重量頂了上去,比特被頂到斗攔的柵欄邊,如果不是骨骼密度強,恐怕這一下就能骨斷筋折。
撞擊打亂了比特的節奏,而一肚子怨氣的山魂也發起了凌厲的進攻,力量上的優勢這時候顯現了出來,一次次將比特撞翻,甚至撲倒在身下。
技巧是建立在力量之上的,比賽終於向場下觀眾所預料的方向發展了,場面熱烈了起來,觀眾一陣陣興奮地呼喊,而與之相對的,是張雲松要緊的牙關。
藏獒下口很重,好在比特很有經驗,每次都能避開致命的攻擊,用身上堅硬的皮膚來和對方換傷,幾個回合下來,兩隻猛犬都渾身浴血,也看不出誰的傷更多一些。
張雲松哭了。
他全明白了。
從母親被確診那天開始,晚上的怪夢,和白長生的偶遇,加上今天的邀約——其實都是轉生為鬥犬的父親刻意安排的。他知道母親看病需要錢,知道家裏負擔重,所以哪怕死了,哪怕已經投胎成了鬥犬,也要為這個家再搏一次。
那就是父親。
它為了自己,為了家在用命拼!
一次次跌倒,一次次又爬起來,哪怕面對着身形是自己兩倍的獒王,它仍然毫無懼色。身上已經滿是鮮血,傷痕累累,可是仍舊奮戰不惜,因為他知道,他要支撐起一個家,他要給孩子撐起一片天!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場上,並沒有發現場邊有一個淚流滿面的大男孩。
為了演戲,薛媛還靠在白長生的身上,此刻看上場上激烈的搏鬥,不由自主地靠得更緊了一些。「你說,大山能贏嗎?」
「能贏。」老白堅定的答道。
「為什麼?」
這一次老白沒說話,但是心中已經給出了一個答案:因為他是一個父親。
場上還在焦灼,不過現場的訓狗師已經明顯發現,藏獒山魂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了,場下蔣先生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
看看表,比賽已經過去了十分鐘。
「我們贏了。」蔣先生對白長生和張雲松說道。
「比賽還沒結束……」張雲松不錯眼神地盯着場上,聽到蔣先生說贏了,心裏也一松,場面的確越來越有利了,只是藏獒並沒有受到重創,誰勝誰負,現在說似乎還早了點?
「其實已經結束了。」蔣先生非常有經驗,給大家解釋道:「藏獒作為我國本土的猛犬,一直生活在青藏高原上,本身並不是鬥犬,從工作性質上來說更接近牧羊犬和護衛犬,如果在高原上,這些狗都不是黑獒王的對手,可是……」
中國一直有這樣一句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