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雖然沒真的掉坑裏,可是他還是心軟了!要我說,像蘇雲英那樣不知好歹心腸惡毒的女人就該直接丟亂葬崗餵狗去!」老大夫依然氣不平,哼哼着說道。
「就你個老頭子愛計較,一把年紀的人了,難不成連人死如燈滅的道理都不懂?!」孔老夫人沒好氣地嗔道。
「孔爺爺有句話說得沒錯,我爹爹的確心太軟!善良是爹爹的優點卻也是爹爹的弱點,爹爹若一輩子當個教書先生,性子軟和些倒沒什麼,說不定還能被人贊一句溫潤如玉。可若要走仕途,這樣的性子絕對不是什麼幸事。」蘇雲朵的聲音有些低落,顯然對蘇誠志的性子並不欣賞。
「唉,雲朵丫頭說得很有道理,你爹爹那個性子實在太過溫和了些,當個教書先生的確還是不錯的,可是這樣的性子若要走仕途卻是絕對不行。
還有那個認祖歸宗的事,就他那個性子要對抗蘇家那幾個老頑固,懸!
我說康小子,那個認祖歸宗的事兒,你還是緩一緩,無論如何也要安排得更周密些,我勸你不妨參考一下雲朵丫頭的方案。」老大夫的話突然間就轉到了認祖歸宗的事情上去了。
京城蘇家的情況,張老太太來燕山府的時候,或多或少給過蘇誠志一些建議。
陸老太太更是托張老太太給蘇誠志帶了一份蘇氏家族的簡要家譜,其中還特地註明了誰誰誰是蘇誠志認祖歸宗的助力,誰誰誰是認祖歸宗的阻力,誰誰誰又是風吹兩邊倒的牆頭草。
令蘇誠志心酸的是,反對的居然佔了大多數。
在那份家譜中,雖然陸老太太標註的支持着也有那麼幾個,可是根據陸瑾康所言,被陸老太太寄於厚望的蘇家大房,也就是族長那一支,隱約間已經從支持轉成了反對派。
蘇誠志心裏再清楚不過,真心希望他認祖歸宗的也許也就陸老太太一個人而已,連他那個年長她十三歲的嫡姐只怕做的也只是表面文章。
雖然認清了形勢,雖然沒有同意陸瑾康提前進京,始終堅持等明年的春闈放榜之後再做打算蘇誠志的內心對認祖歸宗依然有着這個時代的人對家族特有的執着。
這點蘇雲朵相當明白,她也一直在與陸瑾康溝通商議去京城認祖歸宗這件大事。
這次之所以與寧氏等人聯合起來與蘇誠志玩了這麼一出心眼,就是希望蘇誠志能從側面了解到他們的擔憂,希望蘇誠志在明白他們的擔憂之後克服他的聖父情結。
性子溫和不是錯,錯的是無原則的溫軟。
蘇誠志是個聰明人,聽到最後自然明白剛才這番對話並不是他無意偷聽,而是蘇雲朵特意為他安排的。
這讓他既羞又愧,他一個而立之年的父親,居然要還沒及笄的女兒費盡心思,一時間覺得無顏面對蘇雲朵,原地又靜立了許久,直到蘇雲朵等人將話題轉向來年藥材的種植,這才默默地轉身離開。
蘇誠志離開的腳步很輕,可是再輕依然落在了武力超強的陸瑾康耳里。
等腳步遠去,陸瑾康對着蘇雲朵攤了攤手,頗有些無奈。
蘇雲朵聳了聳肩,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心裏卻暗自嘆了口氣,人都到跟前了,最終卻默然離開,估計今日他們所說的話有些傷蘇誠志的自尊了。
不過傷自尊總比他時不時聖父情結暴發要好得多。
這日蘇雲朵沒有留在神泉山莊用膳,在蘇誠志離開之後不久,就牽着被老大夫丟給孫宏飛的蘇澤臣下山回家。
回到家裏,蘇雲朵只當不知道蘇誠志曾經去過神泉山莊,只找到寧氏道:「娘,外公外婆他們明日幾時到?」
「你外公讓你表哥帶了信來,明日他們會早些來,大約辰時三刻就能到。」寧氏看了蘇雲朵一眼,趁着蘇誠志與蘇澤軒、蘇澤臣說話的機會小聲問道:「你與你爹說了什麼,我看他回來時的臉色不太好看。」
蘇雲朵搖了搖頭:「爹爹連面都沒露,不過該說的話,我都說了。」
「咱們這樣做會不會讓你爹覺得傷自尊?」寧氏有些憂心忡忡地瞄了眼正與兩個兒子說話的蘇誠志道。
「娘,若那麼幾句話就讓爹爹覺得傷自尊,那以後傷爹爹自尊的機會可實在太多了。」說着蘇雲朵掃了蘇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