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賤名,不足掛齒。」
楊延嗣隨意的拱了拱手,拉着曹琳就要就座。
桌前的人,聽到楊延嗣這話,也均是一愣。
楊業一下子臉色漲的通紅。
「啪!」
「放肆!」
楊業一拍桌子,喝斥道:「如此傲慢無禮,是誰教你的待客之道?有一點小小的名氣,就如此傲慢。他日若是有了大成就,豈不是連我這個當爹的,也不被你放在眼裏了。」
「相公……」
佘賽花扯了扯楊業,安撫了一下楊業憤怒的心情,而後瞪了一眼楊延嗣。
「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跟你爹爹賠罪。」
楊延嗣無奈的站起身,抱拳道:「孩兒魯莽,還望爹爹恕罪。」
「哼!」
楊業冷哼道:「咱們的賬,以後再算。陳先生乃是貴客,你應該向陳先生賠罪。」
賠罪的對象變成所謂的陳先生,楊延嗣的目光就變得銳利了一些。
楊延嗣拱手道:「小子無禮,怠慢了陳先生,在此向陳先生賠罪,還望陳先生勿怪。」
陳先生樂呵呵的如同佛陀,即便是剛才楊延嗣怠慢了他,他臉上的表情也不曾改變。
「哪裏會怪罪。少年人,就該有些銳氣。如此才不負少年時。」
楊業瞪眼,喝道:「陳先生仁慈,不和你計較,還不多謝陳先生。」
楊延嗣再次拱手道:「小子多謝陳先生,今日偶遇陳先生,小子心中有幾個疑惑,想問上一問,不知道陳先生意下如何?」
「自無不可。」
「哼!」
楊業本想阻止,見陳先生已經答應了,就只能冷哼一聲,表達自己對楊延嗣的不滿。
楊延嗣似乎沒聽到楊業的不滿,他笑問道:「陳先生,今日陳先生過府,不知道代表的是什麼身份。是代表了八王爺,還是代表小子六嫂的娘家人?」
桌前的眾人聽到這個問題都是一愣。
在場,也唯有楊大和陳先生,聽懂了楊延嗣這句話的深層含義。
陳先生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呵……呵呵……這代表八王爺和代表柴郡主的娘家人,不都一樣嗎?」
楊延嗣搖頭,「不不不,大不一樣。」
「若是六嫂的娘家人,那麼咱們就聊聊家常,其餘瑣事一律不談。若是代表八王爺,那麼陳先生就不要再開口了,吃了這飯,趕緊走。以後也不要再來了。」
「這……」
陳先生沉吟了一下,立馬轉頭求助楊業,「楊將軍,您看這……」
楊業黑着臉,冷聲道:「楊延嗣,你鬧夠了沒有?陳先生是八王府的人,代表的是八王爺的臉面。既然到了府上,依照規矩,我們就應該好生招待。」
楊業明顯怒了。
楊延嗣卻絲毫不懼,盯着陳先生,繼續說道:「陳先生,水潭裏的水,又深又涼。我們楊家的人,不擅水,身子骨也弱,怕涼。
曹家、呼延家亦是如此。
水潭裏的熱鬧,我們不想湊。所以你也別強拉。
不然,到時候,我怕你們水潭裏的人,不僅不會增加,反而會多三個往水裏丟石頭的人。」
楊業聽到這番話,很想掀桌,然後咆哮楊延嗣一臉唾沫。
老子身子骨強健着呢!別說下寒潭了,就算是抱着冰塊,也不怕。
卻沒聊到,還沒等到他掀桌,佘賽花就死死的拉住了他。
楊業瞪了佘賽花一眼,佘賽花卻堅定的盯着丈夫,並且搖了搖頭。
佘賽花是個女人,還是一個經歷過許多人情世故的女人,她的心思,自然比楊業細膩一些。
她暫時還沒搞清楚楊延嗣所說的這個啞謎的意思,但是這件事能牽扯到曹家和呼延家,那麼必定不一般。
楊延嗣話說完,曹琳補刀了一句,「作為曹家嫡女,郎君說的話,就是我說的。」
陳先生也是一個聰明人。
拉一個盟友,和多三個敵人相比,顯然一點兒不划算。
更何況曹彬如今貴為軍方第一大佬。
得罪了曹彬,八王趙德芳的皇位,基本上就沒啥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