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塵埃落定,楊延嗣趕到開封府後衙看馬面。牛頭已經先行一步到了,趴在馬面身前痛哭流涕。
馬面渾身裹得像個木乃伊,唯有眼耳口鼻露在外面,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牛頭。
看得出他們二人感情深厚,即便是身受重傷,馬面也不願意看到牛頭撲在自己身邊,哭的像一個月子娃一樣。
楊延嗣走上前,拍了拍牛頭肩膀,「馬面兄弟這些苦不會白受的,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牛頭噗通一下跪倒在楊延嗣面前。
「七少爺,您一定要為馬面報仇。只要您能為馬面報仇,俺這一輩子當牛做馬也會報答您。」
楊延嗣沒好氣道:「即使你這輩子不當牛做馬,也得服侍我一輩子。」
牛頭抹着臉頰上淚水,哭訴道:「七少爺,我們兄弟在戰場上,衝鋒陷陣,就算是掉腦袋,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可是受這種委屈,我牛頭真的咽不下這口氣。」
楊延嗣並沒搭理牛頭,走上前,走到床邊。
「馬面,眼珠子別轉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讓我阻止牛頭干蠢事。可是……這口氣我也咽不下去。」
聽到楊延嗣的話,馬面一雙眼睛瞪得老大。
楊延嗣長嘆一口氣,「他們都是沖我來的,你只不過是替我受苦而已。我楊延嗣雖說沒有什麼大本事,但是也不會讓跟着我的人,因我受苦。」
「你打算怎麼做?殺人嗎?」
一道冰冷的聲音在楊延嗣背後響起,轉過身,就看到了趙元佐神色清冷的站在他身後。
楊延嗣神色淡然,「我自認,從記事起,從未得罪過任何人。也從未主動找過任何人麻煩……為何,這些人會主動來招惹我,主動來傷害我身邊的人?為何?」
楊延嗣自顧自說道:「前幾日,有人向我下毒……今日,我身邊的兄弟又被打成了這樣。他們憑什麼?他們有沒有想過,我還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
「有人向你下毒?」趙元佐眉頭緊皺。
楊延嗣點頭,「不錯,若不是我提早識破。此刻我只怕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
趙元佐肅穆,「何人所為?」
楊延嗣燦然一笑,「連我爹都不知情,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趙元佐眉頭皺的更緊了。
「那你跟我說這些,究竟有何目的?讓我幫你查出兇手,還是想再次借我這把刀殺人?」
趙元佐性情雖然耿直,卻並不是個傻子。剛才下了堂,他仔細一想,就知道被楊延嗣利用了。
不過,楊延嗣一切的行事完全符合國朝律法。這並不違背他做人做事的原則。
楊延嗣搖頭,「告訴你這些,只是想提醒自己。都別逼我,逼急了。誰也別想活。」
趙元佐惱怒,「難道你還敢罔顧國朝律法不成?」
楊延嗣衝着牛頭招了招手,二人合力扶起了馬面,向外走去。
他邊走邊說:「那也不一定。」
趙元佐衝着楊延嗣背影咆哮。
「倘若你真敢違背國朝律法,我定然懲治你。」
對於趙元佐的威脅,楊延嗣並沒有放在心上。
君子欺之以方。
趙元佐是個做事方正的規矩人,他不會背地裏去害人,也不屑使用陰謀詭計。只要不被他抓住把柄,你可以在他面前隨便蹦躂。
背着馬面出了開封府,差顧無言回到天波楊府去報信,他和牛頭駕着馬車,載着馬面回到了城外的楊府別院。
在阿七幫襯下,安頓好了馬面。
楊延嗣差牛頭,去王貴府上招來了馮林和馮輝兩兄弟。
自從見識過楊延嗣鬼神般手段後,兄弟二人對他敬若神明。
一進門,趕忙施禮。
「見過七少爺。」
楊延嗣點頭,「有一個差事,麻煩你們兩個跑一趟。」
馮輝大大咧咧道:「七少爺有何差遣,儘管吩咐。我兄弟二人必定唯命是從。」
「你兄弟二人,跑一趟開封府衙門,給我盯着一個叫米教練的人。一旦此人被開封府衙役押解出城,速速來報。」
馮林和馮輝兄弟二人對視了一眼,一起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