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龐大的計劃,一個宏偉的計劃,一個前所未有的計劃。
曹彬聽得目瞪口呆,饒是以他的閱歷,也理解楊延嗣計劃里的很多東西。
即便是如此,曹彬仍然得承認。
楊延嗣的計劃可行性很高。
保曹府千年富貴這種事,曹彬從來都不敢想。
細數史書上的大佬牛人,比他曹彬厲害的不知道有多少。
卻從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拍着胸脯向人保證什麼千年富貴。
但是,按照楊延嗣的這個計劃做下去,保曹家兩百年富貴,輕而易舉。
曹彬有些心動了。
坐到他這個位置,已經算得上位極人臣了。
在爵位和官職上,他已經可以說無欲無求了。
但是,他之所以還這麼拼命的做事,拼命的立功,為的不就是能讓子孫後代過安穩一點嘛!
為的不就是保子孫後代一個富貴嘛!
趙氏皇族給的富貴,曹彬看着有些虛幻。
皇族賜下了丹書鐵卷,也賜下了與國同休的牌匾。
看似是極大的殊榮,曹彬卻知道這背後需要付出太多太多。
這就好比懸在狗面前的骨頭,需要你不停向前,不停付出,才會得到一點兒回報。
而這條路,卻是血淋淋的,用曹氏子弟們屍骨鋪成的。
符家,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符彥卿活着的時候,符家滿門殊榮。符彥卿死了,符家也開始慢慢凋零。
曾經信誓旦旦說讓符家與國同休的皇族,不僅沒有阻止符家的凋零,反而在後面默默推手,讓符家凋零的更加快速了一些。
皇帝靠得住,母豬會上樹。
曹彬覺得楊延嗣這句話說的很有道理。
富貴寄托在皇家恩賜上,倒不如自己去主動爭取。
「楊小子,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一旦事情敗露。曹楊兩家,將會陷入到萬劫不復的局面。」
曹彬是一個做事很慎重的人。
楊延嗣咧嘴一笑,「岳父,當事情敗露的時候,我們已經站穩腳跟了。」
楊延嗣仰頭,自信道:「到時候,趙氏皇族又能奈我何?」
「你會造反嗎?」沉默了良久,曹彬問出了這一句話。
楊延嗣莞爾一笑,「岳父,即便是我要造反,你和我爹爹會答應嗎?我犯不着為了皇位,提着刀子跟你們兩個人拼命。」
曹彬臉上的表情很嚴肅,咬了咬牙,說道:「先帝對我不薄,若是先帝子嗣在位。我曹彬自然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可是今帝,志大才疏,好色成性。跟我也只有君臣之義,並無恩情。」
曹彬嘆了一口氣,幽幽說了一句。
「所以,萬不得已下,你造反的話,老夫不會阻止你……」
嚇!
楊延嗣嚇了一跳,他沒想到曹彬這位官至樞密使的軍方第一大佬,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先不論忠奸,單單這一句話,就足以看得出曹彬和楊業的區別。
在楊業心裏,忠義永遠擺在第一位。所以,讓楊業造反,根本不可能。
所以,楊業生生世世都只能拼命打仗,然後等待皇帝敕封,做一個皇帝的好臣子。
這是一種愚忠。
曹彬不同,他更像是一個一邊努力打拼一邊投保的人。
他有很大的機會會暴富,一旦讓他押對一次,他就能飛舞九天。
所以,曹彬如今官至樞密使,爵位已至國公。
相比而言,楊業就是個忠心耿耿的打工的。而曹彬,他跟皇帝的關係,更像是合作關係。
見楊延嗣目光異樣的盯着自己,曹彬淡然道:「你這娃娃生下來,就在太平年間。老夫和你不同,老夫經歷過亂世。」
曹彬盯着楊延嗣問道:「你很難想像到,老夫經歷過的皇位更替。前一夜,老夫還在跟皇帝喝酒,第二天一早,老夫卻發現皇帝換人了。代替他的,就是他手下的臣子。」
楊延嗣多少了解一些五代時期的歷史,知道那是一個混亂的年代。
忍不住感嘆,「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
曹彬聞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