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看過的那些史書上關於裹腳的圖畫,以及那裹了小腳之後足趾斷裂,足弓變形的畫面,秦翊又是一陣惡寒。
他嘴裏發膩。
剛剛喝下去的雞湯差點反胃上來。
他陣陣噁心,真的很想吐的。
這個時代的人到底是怎麼樣一種扭曲人審美。
為什麼以傷害別人為美?為什麼會覺得那種變了形的扭曲的小腳會是好看的?
他真的很不能理解。
在秦翊看來,一雙天足難道不好嗎?
他握了握拳頭,閉上眼睛許久,再睜開的時候,秦翊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雖然他只是這個時空的過客,也不能改變大的歷史方向。
可是,既然來到了這裏。
他就該做些事情。
起碼,他要試着讓這個家庭的情況改變一些,要讓這個家裏的女孩子生活的更好一點。
他邁開大步再次踏出房門。
院子裏,秦柱媳婦和秦梁媳婦還在商量着給兩個女孩子裹腳的事情。
秦翊搬了個小板凳坐在秦柱媳婦跟前:「娘,別給三姐裹腳。」
「什麼?」
秦柱媳婦愣住了,不明所以的看向秦翊。
「我說,別給三姐裹腳,太疼了,太難受了。」
寧壽伯府
寧壽伯帶着成煙羅和成鑠坐到馬車上。
寧壽伯所乘坐的馬車也十分豪華奢侈。
琉璃頂的馬車四周幔着青羅,四角還垂一珍珠串的珠串,每一個珠串下邊都掛了一個銀鈴鐺,風一吹,鈴鐺作響,聽着十分悅耳。
整個府里,也只有寧壽伯才能乘坐這樣的馬車。
寧壽伯這個人很自私,他可以享受奢華的生活,可是府里的妻妾子女卻都要受到諸多限制。
這些人穿衣打扮上他都不會苛刻,甚至於月銀方面給的也還行,因為這是面子工程,出門在外的話,如果穿戴太差了,會讓他面上無光。
可是,府里人的吃食就差了很多。
尤其是妻妾以及他的女兒吃的東西,這些都是有規定的。
每一個月初一吃什麼,十五吃什麼,早飯吃什麼,有多大的量,午飯吃什麼,晚飯吃什麼,寧壽伯都做了系統的規劃。
他自己在外邊花天酒地,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但是,府里的女人們吃的就很差勁,量也並不大,寧壽伯的意思是為了防止自己的妻妾女兒長胖。
因為大家都裹了小腳,如果長胖的話,怕是連路都走不得的。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但卻掩蓋不了他自私到令人作嘔的內心。
「父親。」成鑠坐在馬車上,不時的看看外邊的街景,顯的很興奮。
成煙羅卻一絲一毫都不會去在意外頭是什麼景象。
她上輩子已經看夠了。
外邊足夠繁華,各種買賣吃食也都有,可她卻並不感興趣。
現在有多繁華,將來城破之時,就有多荒涼悽慘。
「父親,鑠兒想吃糖葫蘆。」成鑠看到有背着糖葫蘆賣的小販,忍不住出聲哀求。
「好。」寧壽伯顯的脾氣很好,特地停下馬車讓小廝去賣了兩串。
他親手遞給成煙羅一串:「七娘,你也吃。」
成煙羅一點不客氣的接過:「反正不管怎麼樣都要聽從寧壽伯的吩咐,那這些東西不吃也是白不吃。」
她很快吃完一串糖葫蘆,就開口輕聲道:「老爺,我餓了,想多吃點東西,您是知道的,我餓狠了,力氣就沒那麼大了。」
寧壽伯一聽,立刻就讓人把馬車趕去長安城最大的酒樓同福居。
馬車停穩了,寧壽伯先跳下來,伸手把成鑠抱下,他才想伸過手扶成煙羅下車,成煙羅已經輕輕巧巧的跳到馬車下邊了。
寧壽伯乾笑了兩聲:「這是同福居,這裏的酒菜最為有名,今兒啊,為父就帶你們來嘗嘗,七娘啊,你一會兒想吃什麼就點什麼,這裏的飯菜管飽。」
「好啊。」成煙羅歪着頭笑了笑。
寧壽伯大概是常來的吧。
他一進門,小二就跑過來招呼,那笑聲中的諂媚怎麼都擋不住:「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