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隨便打量。」
蘭氏站在了成煙羅身畔,語氣中暗含警告。
成煙羅笑了笑沒說話。
蘭氏把手伸給成煙羅:「扶着我,別管在府里如何,在外頭,你必不能給老爺丟臉。」
成煙羅也沒想和蘭氏怎麼着,順勢扶住了她。
她站在蘭氏身旁,再加上打扮的華貴,竟是硬生生的把成雲錦擠到了一旁。
成雲錦絲毫不介意,反倒是一臉欣慰的看着成煙羅。
這一幕,落在許多人眼中,便是寧壽伯夫人慈愛,對於嫡女和庶女一視同仁。
成煙羅扶着寧壽伯夫人進門,眼尾掃過身院中的各色人等。
已有好幾位貴婦進了門,這些人穿着華麗,氣度也很好。
但是成煙羅卻並不知道這些人的身份。
前世的時候,成煙羅因為乖巧懂事,所以並不曾跟隨蘭氏出門應酬,她一直被關在寧壽伯府,直到出嫁都沒有出來過幾回。
成煙羅覺得挺嘲諷的。
偏偏有人在這個時候過來問蘭氏。
那人的目光集中在成煙羅身上,她輕聲低語道:「這是你家元娘?」
蘭氏笑了笑:「並不是,這是我家七娘,後頭的才是元娘。」
那人愣了片刻:「你這人啊,叫我怎麼說你好呢,你對庶出的也太好了吧,倒弄的元娘退出一射之地來。」
蘭氏含笑:「這些都是我們老爺的孩子,也就是我親生的,我都一視同仁,只是我們七娘力氣大點,她扶着我還穩當些,不像是元娘,裹了一雙小腳,自己都走不穩當呢。」
她這麼一說,好幾位貴婦都停下腳步打量成煙羅。
當看到成煙羅的一雙天足時,均表示驚異。
「天,這都多大了,怎麼還沒裹腳呢?」
「再不裹可不成啊。」
「要是再不裹的話,就裹不出來了。」
「年紀越大,受的罪也越大。」
那與蘭氏說話的人震驚了半晌方又對蘭氏道:「我知你疼孩子,可疼也不是這樣疼的啊,女孩子家怎麼能不裹腳呢,這不是害了她麼。」
蘭氏嘆了一口氣:「七娘叫我們老爺嬌慣的性子有些不好,前兒我就叫人給她裹腳,為了給她裹好,還請了整個長安城最好的嬤嬤來,可是她偏不裹,要死要活的鬧,鬧到了老爺跟前,還跟老爺說我想害她,說再叫她裹腳,她就去宗廟哭,去告御狀,你說我還能怎麼着,只能由着她了。」
聽了這些話,好些貴婦人都上下打量成煙羅,眼神中隱隱有了一些厭惡之色。
蘭氏苦笑幾聲,讓成煙羅扶着她進了後院。
方家的一個大廳收拾了出來,這裏就是準備的宴客的場所。
蘭氏帶着成煙羅和成雲錦進來之後就找了一個不太顯眼的地方坐下。
依蘭氏的身份,她是不敢坐那些顯要的座位的,畢竟寧壽伯沒有實職,在這個權貴如雲的長安城,她就算是伯夫人,也得低調行事。
看着坐在前邊位置的那些貴婦,蘭氏眼中閃過一絲羨慕。
成煙羅垂頭,靜靜的坐在蘭氏身旁。
她這時候才明白蘭氏帶她來是做什麼的。
她跟着蘭氏出來,府里其他姐妹肯定容不下她,在外邊,蘭氏就拿她裹腳的事情宣揚,壞了她的名聲,再就是叫她感受一下被人鄙視的感覺。
對付一個小姑娘,蘭氏這些用心不可謂不毒。
若真是七八歲的小姑娘,只怕早就受不住了。
可成煙羅是誰?
她早已被磨的心性堅定,不為外物所動了,屈屈人言,她又怎會放在心上?
蘭氏身旁坐了幾個身份和她相當的婦人。
成煙羅並不知道這些人都是誰。
不過,她聽稱呼也記下了幾個。
其中有一個是寧安伯府的夫人,寧安伯和寧壽伯是堂兄弟,因早年間立過一些功勞,才被封了伯,他的夫人顏色平常,不過卻裹了一雙十分玲瓏的小腳。
另一位是王御史的夫人,她長相艷麗,但聽說話,卻是個沒什麼心眼的。
還有一位夫人陰沉着一張臉,聽別人稱呼她,成煙羅便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