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丞相府
侯惠珠扶着丫頭的手,緩緩的在花園裏散步。
侯夫人迎面走來,她看到侯惠珠臉色好了許多,人也顯的很精神,心中高興,臉上的笑容怎麼都止不住。
「娘。」侯惠珠上前兩步給侯夫人行禮。
侯夫人笑着拉住她的手:「我們惠珠全都好了,娘心裏也就不那麼難受了。」
侯惠珠抿着嘴輕笑。
侯夫人拉着她一邊往前走一邊道:「即是好了,裹腳的事情就該準備起來了。」
侯惠珠猛的頓住步子。
她抬頭望向侯夫人,眼中是怔忡以及害怕。
「別怕啊。」侯夫人摸了摸侯惠珠的頭:「娘會找最好的裹腳嬤嬤,肯定不讓你遭大罪。」
侯惠珠使勁搖頭:「不要,我不要裹腳,娘,我不要……」
侯夫人笑着安撫她:「別怕啊,娘會叫人輕輕的給你裹的,我們惠珠最懂事了,一定要乖乖的啊,別再說不要的話了,女人家哪有不裹腳的。」
「不要……」侯惠珠鬆開侯夫人的手,向後退了幾步,臉上的驚恐凝如實質一般,那樣驚懼的情緒都感染到了侯夫人。
「娘,我不要裹腳,別給我裹好不好,我受不住的。」
侯惠珠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拿自己的身體來說事:「娘,別給我裹,我真的受不住的。」
看侯惠珠哭的跟個淚人似的,侯夫人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可是,不裹腳怎麼行?你以後要怎麼嫁人?」
侯惠珠又朝後退了兩步:「娘,我之前的身子那樣,活了今兒不知道明兒在哪兒呢,那時候娘莫說裹腳了,成天要操心給我找大夫,可現在我身體好多了,娘又……娘,你且想一想,我如今活蹦亂跳的,就比躺在床上成天起不來好多了吧,不如,你就全當我還病着吧,起碼我能活着,這比什麼都強。」
侯夫人嚇了一大跳。
她沒料到侯惠珠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別胡唚。」侯夫人趕緊制止侯惠珠:「分明就好了,怎麼能說自個兒還病着,趕緊呸掉。」
侯惠珠不情不願的呸了兩聲。
侯夫人這才轉憂為安,她長嘆了一聲:「罷,罷,就全當,全按你說的來吧,你不樂意咱就不裹了,你說的對,只要人活着,比什麼都強。」
侯惠珠這才樂了。
她從袖子裏摸出一個玉簪子遞給侯惠珠:「這個是娘特地給你求來保平安的,你可要收好了,萬萬不能丟了。」
侯惠珠接過那玉簪子打量了幾眼,看那玉雖然質地很好,雕工也不錯,可也沒什麼出奇的,便也沒什麼興致。
她把玉簪子收起來,又陪着侯夫人在花園裏散了一會兒步,這才回房。
進了屋子,侯惠珠坐在床上拿出那支玉簪子再次打量。
她翻過來倒過去的,在那玉簪子的花瓣間突然看到一個琳字。
侯惠珠皺眉,這玉簪子是誰的呢?
「青檸。」侯惠珠叫了一聲,一個約摸十來歲的丫頭走了進來:「姑娘。」
侯惠珠指指一旁的凳子:「你坐下,且與我說說最近這段時間長安城都出了什麼事情。」
青檸笑了笑:「要說起出了什麼事,還真有幾樁奇事,頭一件便是寧壽伯府的七姑娘打死都不裹腳,為此還頂撞了寧壽伯夫人,罵寧壽伯夫人沒安好心要治死她,還吵着要告御狀,第二件就是吳翰林府上的姑娘不明不白的就去了……」
青檸說了好幾件長安城的稀罕事。
可侯惠珠卻記下了成七娘和吳翰林府上姑娘的事情。
她不知道為什麼,總歸聽到這兩個人的時候,心神就老是不寧,總感覺她和這兩個人息息相關一般,尤其是聽到成七娘時,侯惠珠心中一片絞痛,同時,對於成七娘起了心理性的厭惡。
她雖然沒見過成七娘,可是,還是忍不住的不喜歡這個人,想叫這個人不得好死,想要她碎屍萬段。
侯惠珠擰眉,心中盤算着成七娘到底和她有什麼因由。
隨後,她想到吳翰林家去世的小娘子:「那個吳翰林家的小娘子叫什麼名字?」
青檸想了一會兒:「應該是叫吳琳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