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斯頓市內河流邊岸的階梯上,唐納德咳嗽着掬起一捧清水洗了把臉,遠處滅火時帶起的濃煙沖天。
夏洛克坐在他身邊,手裏還拿着一份封裝好的文件袋,這是唐納德從火場裏拿出來的唯一一件物品,亦是安迪醫生死前以手指點出的書櫃後的物品。
「這裏面是一份治療文檔,私人診所,位置也在普斯頓市內,只不過上面接受治療的是一位先生,跟失蹤名單里的任何人都對不上......你感覺怎麼樣,要是覺得身體不舒服,去醫院看看?」
將文檔重新裝好塞到唐納德的懷裏,看着他有些沉默的坐在階梯上,夏洛克不由得問道。
這份文件是唐納德從火場裏弄出來的,自然是他的,況且兩人之前已經說好。
「沒問題的,我還不至於被這麼點煙霧弄出毛病,好歹也是個異徒,只是在想接下來要用這份資料去做什麼而已。」
唐納德大致歸納了自己目前所知道的線索,這份治療文檔是安迪醫生死前仍舊記掛着的,必然藏着關鍵信息,以它為籌碼去換當年格蘭特夫婦事件的內幕,應當是夠了。
「去這私人診所看看?」
夏洛克扯着旁邊石縫裏長出來的乾草,看着唐納德的側臉。
「嗯......我不建議再去這診所,剛才我在後門遇見的人乘上馬車跑了,安迪醫生恐怕就是他幹掉的,是個狠角色,加上之前我們在肉類加工廠遇見的那些人,這後面的組織實力肯定不差,這私人診所估計是他們的據點,咱們兩個過去,能出來嗎?」
唐納德對自己的實力雖然有信心,但還沒有膨脹到跟夏洛克兩個人去闖對方據點的程度。
「你說的有道理,確實不應該去冒險......」
夏洛克自己也答應過羅伊斯,不將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他現在不過是個普通人,之前的幾次與特殊存在戰鬥的經歷讓他對自己的戰力有了清楚的認知。
只不過他也能隱隱的感覺到,這一次取得安迪醫生家中的文件袋,很可能意味着他與唐納德兩人接下去就得各走各路了。
「夏洛克,我得走了,很高興能與你共事,儘管時間不長,但成為你的助手依舊是我......近幾年最正確的一個選擇。」
本來是想說來到這個世界後最正確的選擇,及時把話改了,否則聽上去可有些驚悚。
接下來唐納德要做的事情太多,繼續跟着夏洛克去辦案顯然是沒有這個精力的,像是之前出城去蘭芬多農場查案這種事,換到今天他其實已經做不到了。
更別說如今他很可能被好些人盯上,一直跟夏洛克待在一起很可能會讓他被某些人當成目標。
要是因此讓夏洛克受到傷害,那是唐納德不想看到的局面。
「等等,你接下去準備做什麼?你的表情看上去很艱難。」
「確實有些麻煩需要去解決,沒辦法,作為男人,總有獨自穿越黑夜的時候,我有心理準備的。」
唐納德並不打算尋求夏洛克的幫助,只是擠出了一個乾巴巴的笑容。
其它男人面對的黑夜可能只是市區的尋常夜晚,沿途路燈照明,偶有人指點前路。
唐納德面對的黑夜卻是風雨交加,沒有光亮不說,陰暗中更是猛獸環伺。
「不需要我幫忙嗎,你救我的兩次可還沒還清呢......還是說我其實幫不上忙?」
能讓一個單人正面即殺5個惡徒加1個異徒的巫師頭疼的事情,唐納德越是做出一副沒有問題的表情,夏洛克越能感覺到其中的艱險。
「額......」
唐納德起身看了夏洛克一眼。
給你個眼神,你自己體會。
隨即攤開手聳了聳肩,走出河流邊岸,夏洛克也跟着離開。
「好吧,我知道了,我就一個要求,要是沒事了,跟我說一聲?」
拍打着屁股上的灰塵,夏洛克有些扭捏,他覺得自己今天可能過於多愁善感了。
「沒問題,要是能扛過去,我會跟你說的,再見!」
總覺着今天的夏洛克有些不對勁,難道是這幾周自己出色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