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雷陣陣,大雨漫天,遮掩了整個天空,羅鈞站在洞口極目遠望,附近幾個峰頭,本來生得峭拔玲瓏,又加大雨,中間雨水由高處匯集數十道懸瀑,銀河倒瀉般往下降落,吼聲如雷,真是有聲有色,別有一番妙趣。
只可惜,他本來還想趁此機會去另外一處尋寶的,現在看來,卻是沒這個機會了,這等雷雨天御劍,他心裏還有些拿捏不定。縱然明知有避雷的法訣,他也不願意輕易嘗試。
足足五六天之後,這場大雨方才停歇,羅鈞出洞凝望,見大雨已停,朝陽升起。枝頭好鳥,翠羽尚濕,嬌鳴不已。地下紅瓣狼藉。遠近百十個大小峰巒,碧如新洗,四圍黛色的深淺,襯托出山谷的濃淡。
再加上滿山的雨後新瀑,鳴聲聒耳,碧草鮮肥,野花怒放,朝旭含暉,春韶照眼,佳景萬千,目窮難盡。這一幅天然圖畫,慢說一支禿筆難以形容,就算曆代畫苑的名賢於地下,也未必能把這無邊山色齊收腕底。
羅鈞以前生活在都市之中,哪裏見過這般奇異美景,更兼雨後靈氣充盈,不由得為之一陣欣喜,在這無限美景中徘徊了一陣,忽然一陣輕風吹過,梅樹上的殘花,如白雪紅雨一般,隨風緩緩翻揚墜落地面。
如此一來,不僅僅是羅鈞準備離去,就連李英瓊也生了離開這裏的念頭。
這時那全洞的猩、熊,也明白恩主不能久留,全體排起行列,跪伏在地。那老猩猩卻緊隨在李英瓊身旁,承顏希旨。
卻原來,李英瓊天性豪邁,在這洞中住了幾日,調猩馴熊慣了,雖然獸類不通人言,那些猩、熊卻也極知感恩戴德,把李英瓊當作神明一般供奉。此時,見英瓊進洞去取包裹,知要長行,一個個前爪跪拱,延頸長鳴,有的兩眼中竟流下許多人類所不能流的獸淚來。猩猩的吼叫本極悽厲,那馬熊的吼叫更似萬鼓齊鳴一般,震動山谷。
羅鈞看的興起,不由得為之撫掌大笑,贊道:「看來,英瓊小妹還真有幾分當獸王的潛質啊!」
他話音未落,遠遠空際銀雁般的一個白點,朝峰頭飛來,漸飛漸近,卻是個白衣女子,李英瓊劍對方身材頗為秀美,知是劍俠一流,心中大喜,正要高聲呼喚,那白衣女子距離英瓊立身的所在,尚有百十丈光景,忽地一道青光,驚雷掣電般直射下來。
「大膽賊人,放肆!」見狀,羅鈞一聲斷喝,當即劍訣一起,冥河真元浩蕩,天都仙劍化作流光破空,徑直朝那道青光捲去,那道青光好似有了知覺似的,霍地退了回去,黃泉劍光還要再追,來人似是知道羅鈞厲害,連忙爆退數十丈遠。
「且慢動手!」那白衣女子連忙出聲呼喊道:「我非是賊人,乃武當山縹緲兒石明珠。適才送俺義妹申若蘭回雲南桂花山煉劍,路過此山,聽得鼓聲震地,見二位在峰頭被許多馬熊身的怪獸包圍,疑是二位山行遇險。因相隔甚遠,恐救援不及,才將飛劍放出。原是一番好意,還請二位原諒。」
羅鈞收回天都仙劍,淡然出聲道:「既然是誤會,那便就此算了,只是,姑娘下次出手之前,還請一定要搞清楚事情來龍去脈,以免誤傷他人。」
「多謝小哥教誨。」石明珠看了看李英瓊,又將目光落在羅鈞身上,贊道:「這位小哥好深厚的修為,適才那道劍光,比我至少強了十倍還多,而且,還認不出是哪一家宗派,若非妹子見機得早,小哥手下留情,差一點妹子在武當山二十年的修煉苦功就毀於一旦了,請問小哥和這位姐姐上姓尊名?尊師何人?是否就在此山中修煉?請一一說明,日後也好多多領教。」
羅鈞還未開口,旁邊李英瓊見到石明珠不過二十歲,英姿颯爽,談吐清朗,又有那絕跡飛行的本領,早已一見傾心,及至聽她說話,才知原是一番美意,才生這種誤會,當下連忙出聲應道:「我叫李英瓊,乃是峨嵋派的弟子,既然誤會都說清楚了,大家便相安無事了。」
羅鈞本來無意與這石明珠多做交流,但李英瓊已然開口,他也只好隨之應道:「在下羅鈞,師從純陽一脈。」
聞言,石明珠不由得為之吃了一驚,連忙道:「峨眉、純陽,皆是道門正統,怪不得二位有如此本領,家師是武當山半邊老尼。」
「原來是半邊神尼的高徒,失禮了。」羅鈞雖然早已經知道,但還是故作驚訝了一番,當然,謙虛的話卻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