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米德伯爵的威脅,蘭博的臉色頓時變了。
這一次,米德伯爵的話語準確的擊中了蘭博防線上最脆弱的部分。的確,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拼盡全力完成既定的任務,可他卻沒有辦法不在乎家主歐根。
米德伯爵的身份,蘭博雖然了解不多,卻也有個大致的判斷。至少單從眼下的情況來看,他是歐根招惹不起的龐然大物。
即使蘭博已經得知了歐根成為伯爵的消息,這也不能改變什麼。
一個年輕的新晉貴族,和一個老牌的世襲伯爵,這之間的差距太大,大到無法用智謀彌補。
如果米德伯爵不顧一切,揮兵攻打歐根,那歐根必然會一敗塗地。米德伯爵不是泰蘭德,他不會給歐根任何機會,兵臨城下之日,就是歐根敗陷之時。
甚至你都沒有辦法去譴責米德伯爵,為了給自己的親侄兒報仇,這種開戰的理由實在是再正當不過了。
事到臨頭,蘭博還想再拖延一翻,便看着米德伯爵面帶疑惑的問道:「伯爵閣下,我想您可能威脅錯人了。我是一名自由騎士,身後並沒有你所說的什麼貴族領主。」
伯爵聞言,卻是還以輕蔑一笑,眼神冰冷的說道:「哼,你的領主是哈布斯堡的歐根,一個剛被冊封的伯爵,領地在萊伯爾。騎士,我勸你還是不要做無畏的辯解,這些內容從你進入墨西拿的第一天,佛羅倫薩的美第奇家族就有所察覺,公爵特意告知周邊的貴族,讓我們警惕你的行動。」
米德伯爵的臉上縈繞着一種久居高位的氣勢,他緊盯着蘭博肅然說道:「騎士,你以為我們意大利的貴族都是吃乾飯的嗎?不管是你,還是你身後的那個歐根,敢得罪我們的話,唯一的下場就是徹底的毀滅!」
蘭博聞言心中狂震,他來到墨西拿的事情雖然算不上隱秘,卻也一路行事低調,卻沒想到被人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連他背後的歐根都被查了出來。
三角眼站在蘭博身邊,見到對面那個伯爵這麼囂張,便悄悄給蘭博做手勢,向蘭博示意可以下令將他們全部抓起來關到房子裏。
蘭博看明白三角眼的意思後,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他知道就算他有這個實力,也不能真的這樣做。
一旦做了,他們和米德伯爵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而他根本不可能去殺死一個伯爵,那是無法想像的大罪,別說是歐根伯爵,就算是維也納宮廷里的歐根親王也無法包庇這種罪行。
思慮良久,蘭博終於還是長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說道:「罷了,我可以跟你們走,克萊因子爵的事由我來承擔。不過歐文羅斯絕對不能放,他必須要在這裏待滿一周的時間,確定沒有問題才可以離開。」
見到蘭博終於鬆口,米德伯爵陰沉着臉點了點頭。他和那個歐文羅斯並不相識,這次主要是為了自己的侄兒克萊因才會來到這裏。
特雷西婭死死的盯着蘭博,臉上緩緩露出猙獰的笑容。可以想見,蘭博落到她的手中,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
這個快到更年期的中年貴婦,為了自己的侄兒的死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很少有人知道,克萊因除了是她的侄兒之外,還是她的一個地下情人,克萊因子爵的頭銜也是她出了大力幫忙才得到的。
歐洲王室貴族之間近親通婚情況十分普遍,所以這件事也不算是什麼不可見人的秘密,也就米德伯爵對此事毫不知情。
特雷西婭沉醉於克萊因俊俏的外貌和浪漫的性格之中,她覺得克萊因買船出海的行為十分英勇,就像是希臘傳說中勇猛無比的英雄。
克萊因離她越遠,她就越發沉醉其中,這次聽到克萊因回到意大利,她心中的激動興奮之情可想而知。可她等着等着,等來的卻是克萊因身死的消息,這種情況下特雷西婭自然憤怒無比,得到消息的當天她把房間中所有的東西都砸到了地上。
不過事實上克萊因出海的原因之一,就是想找機會躲開她。
蘭博緩緩從瞭望台上走下來,三角眼站在旁邊想伸手阻攔,卻終究還是沒有這樣做。這是蘭博自己的決定,他們所能做的就只有遵從而已。
等到蘭博下來後,羅傑市長忙開口請求,希望蘭博能夠順便把歐文羅斯也放了。只是蘭博之前說的已經很清楚,不可能放走歐文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