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蘇恪的話是真的,那麼,母親無礙,現在蘇彥也並未被南宮驁知曉,趙瑜略略揪起的心松下,朝蘇恪道:「所以呢?這次你是要帶我回長白山?」
蘇恪朝趙瑜笑道:「你回嗎?」
趙瑜堅定道:「不。」
蘇恪頓時大笑,「我們小瑜兒長大了!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打雷天要躲在你三嬸懷裏的小丫頭了。」
趙瑜被蘇恪這猛然的一句話說的鼻子尖發酸,「三嬸她……」
蘇恪笑道:「懷孕了,不出意外,應該是來年三月生。」
趙瑜只覺眼底像是被什麼又酸又澀卻極其滾燙的東西撐着,快要把她的眼眶撐破了。
咬了咬唇,趙瑜沒有說話。
她不敢動情,萬一今兒蘇恪的這些話,又是一場騙局,她好容易堅強起來的像刺蝟一樣的心,可能被創傷後再也恢復不了了。
蘇恪何嘗不明白趙瑜此時心裏的掙扎,蘇彥看着趙瑜,更是心疼的要死。
「瑜兒,以後我都陪在你身邊,保護你,不讓那些人欺負你。」蘇彥的聲音,低沉,帶着傷感。
趙瑜微微蹙眉,轉而一笑,道:「現在誰還敢欺負我,他們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子!誰都知道威遠軍在和突厥廝殺,誰要是這個時候欺負我,那就是在威遠軍的大後方製造內訌,戰局失利,可是要被定上大罪的,皇上都不敢惹我,何況別人。」
趙瑜的話,說的清冷而自信,可落在蘇彥和蘇恪耳中,只覺刺的心肺生疼。
若是他們再有本事些,何至於讓趙瑜一個姑娘受這樣的苦
「瑜兒……」蘇彥扯着趙瑜的手,微微用力。
趙瑜淺淺回笑,「我這不是過得好好地嘛,皇后的嫡公主,皇上新封的女官,官位不高,權利卻是凌駕於六部之上。」
她的笑,在蘇彥看來,眼底全是苦。
可趙瑜語落,忽的察覺到不對勁,驀地轉頭,看向蘇恪,「你怎麼知道,我已經知道,我不是皇后親生的,而是秦婠婠的女兒!皇上可並沒昭告天下,公佈我的身世,就連宮裏的人,都以為,我還是皇后嫡出的公主!」
不及蘇恪回答,蘇彥就笑道:「三叔放心不下你,處理好長白山的事情之後,就回京去看你,他回京的時候,恰好趕上齊煥給皇后下蠱毒。」
趙瑜……
怔怔看了蘇恪一眼,吸了吸微微發酸的鼻子,道:「可是,就算你在京都,這件事,當時隱秘至極,皇上杖斃了皇后寢宮所有的人,甚至他單獨提審裴大人和皇后的時候,都是在上林苑冷宮,連平皇貴妃現在都不確定我的身份到底是什麼,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這次,蘇彥沒有開口,他崇拜的目光落在蘇恪面上。
蘇恪一笑,道:「因為皇上就算肅清了我在宮裏全部的勢力,可他還是忽略了一點。」
趙瑜本能的心神一凜,「哪一點?」
蘇恪道:「欲蓋彌彰!」
趙瑜睜大眼睛看着蘇恪。
「如果只是為了掩蓋醜聞,他何至於要將皇后寢宮上下宮婢全部仗殺。你說平皇貴妃還拿不準你的身份,甚至連齊煥和趙鐸都不確定你到底是不是皇后親生,那是因為,他們對我們這位皇上,你們兩個的父皇,研究的還不夠透徹。」
「再者,就是裴家的死!對外,皇上說,他們是通敵,對內,齊煥也好,趙鐸也罷,還有平皇貴妃,都知道,是因為當年的事情敗露,可是……僅僅一個圍場上的設計,就能讓皇上憤怒到打開殺戮,將裴家上下那麼多口人全部殺了?」
蘇恪搖頭,「皇上最大的特點是疑心重,而不是殺戮重,甚至,我們這位皇帝,不喜歡殺戮,他喜歡一切事情都用平和的手段掩蓋下去,外交政策都是如此,何況一個裴家,怒極了,一家人全部發配邊疆就是,也不至於大動肝火到滅家的地步。」
「再加上,我知道你們的真實身份,所以,略略推敲,就知道怎麼回事了,當時,我真是慶幸,我到京都到的及時,我以為,皇上殺了裴家,殺了皇后,緊接着就要對你下手,畢竟當年他以為婠婠死了,對婠婠的態度就是草蓆一卷丟到亂葬崗。」
蘇恪再次提到皇上將秦婠婠的「屍體」丟到亂葬崗的時候,趙瑜的心,跟着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