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月立在威遠將軍府議事廳趙瑜素日常坐的主位背後。
那樣子,宛若此時此刻,趙瑜就坐在那把椅子上似得。
客位右側首位,坐着齊煥。
原本,他是打算今日下了朝就來找趙瑜,可沒想到下朝不過片刻,兵部就有人悄悄給他送來一份北燕戰事密函的謄抄版。
家事再大,大不過國事。
北燕對寧遠發動戰爭,他再擔心兒子的安危孫子的安危,那一刻也只能將其擱置一旁。
看過信函之後,齊煥立刻便前往趙鐸府邸,恰好趙鐸從宮裏出來,兩人喚了幾個趙鐸的親信幕僚,就戰事一事,整整分析了一下午。
一切能想到的全部部署好,齊煥才打發了趙鐸進宮去回稟,而他利用這個功夫來威遠將軍府。
來之前,他已經知道趙瑜去了雲南。
見不到趙瑜,只要事情是趙瑜做的,他見趙瑜的貼身婢女,也是一樣的。
齊煥面色平常,甚至頗有心情的端起婢女捧上的熱茶喝了一口,「好茶。」
吉月立在椅子後面,默不作聲。
齊煥也不以為意,呷了一口後,將茶盞緩緩擱下,朝吉月道:「你們公主為何要綁了我兒子。」
吉月在此之前已經得了趙瑜的吩咐,所以對於齊煥的登門和齊煥的問題,早有準備,聞言平靜道:「因為二皇子殿下劫持了我們大少爺和二少爺。」
齊煥一愣,轉而笑道:「你倒是誠實。」
吉月道:「齊大人心思通透眼光毒辣,奴婢不敢在齊大人面前自以為是。」
齊煥冷哼一聲,「是你們公主離開之前就吩咐好了吧。」
吉月坦然道:「果然什麼都瞞不住齊大人。」
齊煥便道:「既然吉月姑娘不繞彎子,那我也只說,你說公主綁了我兒子是因為二皇子殿下綁了沈勛和沈澤,可眼下沈勛和沈澤已經被放了回去,為何你們還不放人?」
吉月從容不迫,緩緩道:「公主吩咐了,二皇子殿下綁了我們大少爺二少爺,從兩位少爺被綁到被放,前後一共七天,所以,禮尚往來,我們招待齊家公子,也不能怠慢了。」
齊煥……吉月這話,他無言以對。
趙鐸綁了沈家的人,按照趙瑜不吃虧的性子,她綁了齊家的人,簡直再正常不過,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性子,和當年那位,還真是如出一轍。
「二皇子殿下綁了沈勛和沈澤,可從未讓他們吃一點苦頭。」齊煥道。
吉月緩聲道:「吃沒吃苦,齊大人說了不算,二皇子殿下說了也不算,這得我們兩位爺說了算,現在,我們兩位爺還在回家的路上,等他們到了家,自然會給威遠將軍府寫信保平安,到時候就知道了。」
「也就是說,在沈勛沈澤回去之前,你們是不打算放人?」齊煥看着吉月,面上和煦的神色一點點收斂。
吉月點頭,回答的乾脆利索,「是的,並且,如果我們兩位爺在路上因為什麼旁的事延誤了回家的時間,那只能對不起齊公子了,誰讓這整出事都是二殿下搞出來的呢,二殿下若是不綁了他們,也就不存在這些了。」
說着,吉月一笑,「齊大人也別惱,畢竟如果我們兩位公子出什麼事,就算不是二殿下對他們下手,那也是因為二殿下綁了他們造成的,所以,一切後果,我們都要討回來的,齊大人知道我們公主的性子,更知道公平二字如何寫。」
齊煥這次真的有點惱了,並且心頭有點發慌。
他知道趙瑜眼黑心狠,當日他小女兒被趙瑜幾板子打死的時候,他就知道。
他也知道趙瑜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可他還是沒想到,趙瑜的套路這麼深!似乎她想到了他的每一句問話,所以,準備了妥妥的回答將他堵死。
也就是說,這場談判,要是按照正常程序談下去,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吉月完美無瑕的堵死,或者,懟死。
「荒唐!既要說公平,那二殿下綁了人,你們為何不直接綁了二殿下,偏要拿我的家人做要挾!」
吉月聲色不變,道:「因為二殿下沒有綁了我們公主本人,所以,我們公主也不會綁了二殿下本人。」
齊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