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詞上清清楚楚寫着,趙徹是如何唆使巡防營的當夜值班長官配合他。
趙徹被蘇恪逆黨劫持,分明就是趙徹與逆黨勾結。
什麼交換人質,他們的目的,根本就是要給蘇恪製造機會逃脫。
不然,他們既是捉了趙徹,蘇恪又伺機跳下城門樓,他們何必還再放了趙徹。
什麼狗屁仁信!
蘇恪放了趙徹,當然不是因為蘇恪許下的承諾,他肯放人,一定是因為,這一切,都是他和趙徹勾結!
趙徹……
滿口說什麼是為了抓住那個蘇闕的兒子才不惜冒險。
他最為看重的兒子,竟然和蘇恪勾結!
他圖的什麼!
一拳重重砸在書案上,皇上太陽穴的青筋,突突的跳。
良久,皇上朝一側內侍總管道:「知道這份供詞的人,都有誰?」
內侍總管回稟,「除了奴才,只有慎刑司的王公公。」
皇上深吸一口氣,吁的吐出,「殺了吧。」
內侍總管眼皮一跳,立即應諾。
皇上將桌案上的供詞拿起,「這個燒了吧。」
內侍總管接了,點起火摺子,當着皇上的面,將那薄薄一張宣紙燒成灰。
灰燼才被他用杯盞里的茶水澆過,就有小內侍通稟,「陛下,皇后娘娘求見。」
內侍總管眼皮又一跳,朝皇上看去,「大皇子興許是被蘇恪逆賊灌了什麼迷魂湯,皇后娘娘到底是無辜的。」
皇上瞥他一眼,哼的一聲,「你只會替她說話!」
內侍總管低頭笑道:「奴才這不是怕陛下和娘娘因為孩子的事,傷了夫妻感情。」
皇上瞅他一眼,「怕傷了感情還不趕緊讓皇后進來,秋風冷冽,她昨兒又受了驚嚇!」
內侍總管立刻執行。
皇上輕輕一嘆。
昨兒皇后被嚇成那個樣子,可見趙徹的行為,皇后是不知道的。
還好,皇后不知道,若是連皇后也算計他……皇上只覺胸口一抽一抽的疼。
起身離開書案,皇后才一進御書房,皇上便將其接住,拉着皇后的手,免了她的行禮問安,引她朝裏屋走去,「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臉色還這麼難看,合該好好養些日子的,秋風寒朔,再受了冷,越發要鬧病了。」
皇上的態度讓皇后惴惴不安一路的心,踏實下來。
皇上,還是恩寵她的,待她,到底和待平貴妃是不同的。
莞爾一笑,皇后順着皇上的攙扶,在床榻上坐下,道:「臣妾想着,昨兒發生那麼大的事,瑜兒險些喪命,如今幸運,活了下來,臣妾心裏,到底愧疚,想要求陛下恩典,賞賜她點好的。」
皇后一席話落下,皇上原本熱切的心,倏忽覺得有些涼。
轉而心頭自嘲,是有多久,皇后主動來見他,不是為了娘家就是為了孩子,從未因為過思念或者擔心他而來。
不經意攥了攥拳頭,皇上端起手邊一盞茶,低頭看着茶麵蒸騰而出的茶氣,道:「你想給她什麼?」
「臣妾想要給她些封地,左就,她也要成親了,嫁妝是一回事,日後的日常開銷,總不能比齊冉拮据吧,她是臣妾的嫡女,堂堂一個公主,出閣卻要和人同一天共侍一夫,臣妾心裏,怎麼都覺得她委屈。」
「你……」皇上眼底的陰霾一退,轉頭看皇后。
皇后阻斷了皇上的話,「聽臣妾說完。陛下聖旨賜婚,二女共侍一夫,臣妾心裏雖不高興,可兒女婚姻,豈能與朝局穩定相抗衡,陛下如此,一定是為了平衡穩固朝局,臣妾心頭再不悅,也會站在陛下一方,支持陛下。」
皇上……
誰說我聖旨賜婚就是為了平衡朝局!
平衡朝局,朕的法子多了,雖然這樣做,是最利於朕的,可……朕的主要目的是刺激你啊!
傻子!
不過,皇后這樣說,皇上的心裏倒是舒坦許多。
皇后繼續道:「若是沒有昨夜那樁事,瑜兒的嫁妝,臣妾倒也不會多言,她是嫡公主,嫁妝本就是規格最高的,臣妾憑着私心再給她添上一二也可,可昨夜,臣妾……昨夜的事,臣妾實在心裏自責愧疚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