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兒不懂事,皇后只能對璃珞道:「好了,瑜兒從小不在宮裏長大,和我難免不親,你是我看着長大的,總該體諒姑姑,現在你皇兄正是用人的時候,她既是公主又是沈慕的正妻,你就算為了你皇兄,也該尊重她的。」
璃珞噘着嘴,「姑姑是不是嫌棄我父親幫不了徹哥哥什麼忙。」
皇后瞪她一眼,「胡說什麼,這些年,我哪次不是最好的都給你們,再說這樣的話,我要生氣了。」
璃珞當即改口,「我知道了,璃珞以後不惹她就是了,姑姑莫要生氣,我一會就去賠個不適。」
皇后撫着璃珞的臉頰,一臉欣慰,「不枉我疼你這麼些年。」
璃珞低頭之際,眼底拂過一抹狠厲。
趙瑜,等着瞧!
此時的趙瑜,的確是在等着瞧,馬上就要開宴席了,有大戲看呢!
她才不和璃珞生氣,她只是心酸皇后的偏護。
她曾經最為看重的母愛……如同一個諷刺的笑話,擺在她面前!
中秋宮宴,京都官宦極其家眷全部列席,按着品階依次而坐,場面極其盛大。
往年,這樣的宮宴,趙瑜作為鎮寧侯府的嫡長女,座位都是僅次於各位公主郡主,今年,她身為皇后嫡出的公主,原本位置應該在最前端,只是平貴妃有意要貶低她,偏不按着公主的身份安排她,而是按着沈慕妻子的身份安排她。
尚未定下夫人的稱號,她便被安排在了一眾三等官員家眷旁。
皇后尚在被禁足期間,宮宴便未至,璃珞進殿,看見趙瑜的座位,登時不屑的朝趙瑜撇撇嘴,在公主席位旁邊落座。
趙徹狠狠瞪了璃珞一眼,朝趙瑜歉然看去。
趙瑜壓根被理會他。
絲竹聲聲,喜樂綿綿,隨着一眾舞娘曼妙的身姿如同粲然盛開的睡蓮一般在舞池當眾綻開,宮宴被正式拉開。
前方將士浴血殺敵,鄰國北燕蠢蠢欲動,我朝的大後方,一片歡聲笑語,太平盛世。
趙瑜端着酒杯,眼底浮動着冷笑。
一曲舞蹈跳畢,平貴妃作為本次宴席的主辦者,坐在皇上旁邊,舉着酒杯說着喜氣洋洋的話,笑容宴宴,一點也不像是剛剛喪妹的。
齊家,除了齊夫人沒來,人人都到了,而且,人人一臉平靜。
人群中,除了幾個素日和趙瑜關係較好的,替她捏一把冷汗,其餘的,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不過,這幸災樂禍,有的沖趙瑜有的沖齊家,畢竟,趙瑜仗殺齊冉,皇上可是只做了象徵性的懲治,連禁足都沒捨得呢,一點不像皇上素日對她的那種厭惡。
就在平貴妃冠冕堂皇的吉祥話說罷,她的眼神徒然一冷,對向趙瑜。
一瞬間,整個宴席大殿,驟然安靜。
靜的落針可聞。
皇上猶如沒有察覺這種變化,面上表情,一變不變。
「聽聞瑜兒在鎮寧侯府的時候,就擅長舞蹈,一曲踏雲端跳的迷倒眾生,今兒不知瑜兒可願意為你父皇跳一曲?也算是為前方將士打氣鼓舞!」
前方將士浴血殺敵,她縱然跳一曲,他們能看到個屁!
更何況,就算看得到,給他們跳一曲舞,還不如給他們送一鍋牛羊肉來的實惠!
對於平貴妃的惡意尋釁,趙瑜面色不動,盈盈起身,道:「踏雲端倒是不大會跳,混忘了,不過,一曲招魂舞,我到還記得,不知娘娘可否有意?」
招魂舞,招齊冉的魂!
滿場的人,眼睛齊刷刷看向平貴妃。
趙瑜這是明目張胆的接了平貴妃的招。
有些記性好的,就想起當日皇后宮宴,趙瑜將平貴妃懟的連話都說不出來那次。
趙瑜掃了一眼平貴妃身上的衣衫,雖不算正紅,規制卻也逾越了,便似笑非笑道:「當日府中妾室,因着不懂規矩,隨意頂撞主母又目無皇室,被我杖斃,娘娘如今雖是貴妃,到底不是中宮,穿成這樣,莫非不怕被皇后娘娘杖斃?」
趙瑜一語多意,齊家人,除了齊煥,登時人人面色鐵青。
趙瑜身側,是一個同她多年關係較好的手帕交,聞言登時拉了拉她的衣袖,「齊家人的目光,要把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