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幫忙這速度就快了很多。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風暴散去了。
一行人癱坐在黃沙中,不停喘氣。
「小丫頭,小伙子,謝謝你們。老身金芪鳳,胡昌人士。」
「我叫虞夏,來自金壇。」
那俠士抱着刀拱了拱手,「我叫薛守義,四海為家。」
「這薛守義怕是真把自己當成行走江湖的俠客了吧。」
小圓在虞夏腦子裏咯咯直樂,薛守義戴着斗笠背着唐刀的模樣的確是江湖中習武之人流行的裝扮,在玄門中倒是少見。
金芪鳳又再三謝過了二人,滿眼感激之色。
「金前輩不必客氣,我記得在地宮門口叫人刁難的時候,你為我說過話,我這麼做是應該的。」
金芪鳳一愣,想起來虞夏說「沐冠而猴」的時候她隨口附和了一句,這麼一想,金芪鳳有些慚愧。
「我當時並沒有像周琦夫婦那般站出來維護你,當不得你如此大恩想報……」
虞夏卻笑着擺了擺手,「雖說江湖險惡,但我還是希望好人多一些,等我遇見了困難也有人能夠伸手幫我一把。」
「虞姑娘說的對!」薛守義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一個『義』字!我原名薛貴,我嫌這名字俗氣,所以改了『守義』二字,就是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記行俠仗義。方才光顧着逃命見到虞丫頭的舉動才想起來伸把手,着實慚愧!」
三個人又客套了一番,金芪鳳忽然轉頭看虞夏。
「虞姑娘方才是說在地宮外碰見我孫兒邵鈞了麼?」
「孫兒?」
虞夏一愣,有些尷尬。
她本來猜他們是祖孫或者是師徒,後來覺得不像,金芪鳳雖然頭髮花白,但精神很好,駐顏有術,臉上一絲皺紋也不見,於是便猜想二人可能是母子。
誰知道她這一番猜測竟是錯了。
「是啊,老身都五十六啦!」
虞夏看了看她臉上光滑的皮膚一眼,真的無法相信她已經年過半百。
「我是進入沙漠之前碰見你孫兒的,他除了頭髮衣服有些亂,倒是沒受什麼傷。」
聽虞夏這麼一說,金芪鳳就放心了下來。
「我們先前約定倘若走散了便往地宮深處走,我沒料錯的話,他應該也已經進了沙漠了。」
三人修整了一番,又起身往前走。
薛守義二十六歲,自小無父無母,靠乞討為生。他年紀小,又生得瘦弱,經常受其他乞丐欺負,一個地方混不下去,他便換個地方重新乞討。
所以他才說自己「四海為家」。
後來他偶然間在一個山底下發現一本「武功秘籍」,發誓要讓自己強大起來的薛守義苦心練習,卻發現秘籍教給他的並不是他想像中的拳腳功夫或者絕世刀法,而是讓人「成仙」的功法。
「我開始還有點喪氣,我明明想的是行俠仗義,回頭教訓那些欺負弱小的惡人一頓,沒想到卻誤打誤撞要成仙?成仙有什麼好的?吃不得咱們凡間的美味佳肴,也碰不得花枝招展的美嬌娘,讓我消沉了好一陣子。」
薛守義這麼說着,嘴又忍不住噘了起來,看樣子的確挺不高興的樣子。
「不過後來我發現這仙法果然比刀法厲害,可以摘葉傷人,有時候明明是你下的手,但是別人毫無所覺!這種暗搓搓教訓人的感覺實在是太痛快了!要不是道遠堂那幫多管閒事的傻貨,我現在沒準還在愉快地懲惡揚善呢。」
「道遠堂?」虞夏挑了挑眉。
提起道遠堂薛守義就氣不打一處來,「我在浚南縣碰見群搶孩子包子的小混蛋,就出手教訓了他們一番,沒想到正巧被一個護道使瞧見了,那傢伙,明明跟我一樣四品的修為,偏偏耐力好得不行,追了我一路,我實在跑不動了,就找了個湖跳了下去,誰知道睜眼就進了這地方。」
金芪鳳神色有些古怪,「所以薛俠士,你進這地宮是誤打誤撞?」
薛守義點了點頭,「我進來聽旁人說才知道這地方是什麼勞什子地宮,你說一個地宮建成這樣,誰樂意來啊,一不小心小命就交代在這兒了。都怪那護道使讓我身處險境,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要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