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麼這氣息——」
葉夢晨此時停立於空中,一襲碧海色的水羅裙隨風搖曳,腳下清風吟水劍森寒茫茫。
面露陰色,卻是沒有答話,只伸手向這虛浮的空中狠狠一抓,幾條宛若有生命的灰白色小蛇乍然出現在其手中,細細看去,那小蛇竟是由灰白色的霧氣所組成。
葉夢晨見此,眼中閃過一道寒芒,盯着手中拿仍舊遊動着的小蛇,感受着那由氣流中透漏到自己手中略帶冰冷的森寒。
死氣!
濃厚的死氣!
「姐姐——」與葉夢晨血契相連的雪兒感受到了葉夢晨此時強烈的情緒波動,有些擔心的開口,卻被葉夢晨一揮手打斷。
「走!」
聲音乾脆利落,平靜如水,可雪兒卻從那平靜中聽到了一抹森森的寒意與難掩的殺機。
隨着距離記憶中的小村莊越來越近,葉夢晨和雪兒明顯感受到死氣越來越濃,大片大片的灰白色霧氣放眼可見,觸手可及,那是死氣即將實質化的表現。
環顧着四周寸草不生的環境,哪裏有當初綠蔭環繞,依山傍水的美景,一切皆為死物。如此濃厚的死氣,別說是植物,哪怕就是人也——
葉夢晨心裏最怕的那個答案已經擺在了她的面前。
「前面,便是我小時住的地方。」葉夢晨虛空一指,便是前方那死氣最為集中之處。
雪兒甚至能看到葉夢晨指尖微微的顫動,可話卻依舊是那麼的平靜,無一絲波瀾,這樣的葉夢晨,雪兒還是第一次看到。
葉夢晨沒有管雪兒心中千迴百轉,只是繼續說道,「九年,從我一出生起,九年的時光便一直住在這裏。雖不是很長,但卻是我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光。除了母親。他們便是我的親人……」
「姐姐,也許……並不是我們所想的那般,只是——」看着那似說給自己聽,又似自言自語的葉夢晨。雪兒心中有着說不出的難受。
「娘被人帶走了,我現在沒有能力找到娘;可我的親人,我的根……如今也沒了,從此以後,我便真正成了這人世的一葉浮萍。但。不同的是,此仇,我,有能力討回來!」
話音未落,卻見數道木藤猶若活物一般,瞬間穿透葉夢晨面前那層灰白色霧氣,似數棵打在水面的小石子一般,霧氣盪起圈圈波紋。
「啊——」一聲悽厲的慘叫從木藤沒入的方向傳出。
瞬間,一個被穿透四肢,全身被緊緊縛住的男修出現在葉夢晨的面前。
「前輩饒命!前輩饒命!晚輩乃是枯木宗弟子。奉命在這裏等候長老,有宗門任務——啊——」未說完,又是一聲悽厲的慘叫。
被穿透的四肢,鮮血「啵啵」的流出,不一會便將木藤染得血紅,可那捆縛的木條依舊在不斷的縮緊,再縮緊!
「道友饒命啊——」
葉夢晨平靜的看着面前這滿目的血紅,眼底沒有一絲波動,有的只是那濃濃的殺意,卻也在其的討饒中開了口。
「枯木宗?爾回答我的問題。若是令我滿意,我便不殺你。」
「好好好,前輩請問,晚輩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聽得一絲希望。哪有半分猶豫,立馬應承。
葉夢晨聞言,神念微動,木藤略鬆了幾許,那男修當下更是鬆了一口氣。
「這死氣是從何而來?」
「這,晚輩不知。不過此番晚輩在此等候宗內長老,便是奉宗門命令,探查這死氣而來的。」那男子小心翼翼的措辭,生怕葉夢晨一個不滿將其神魂盡滅,「具體,待長老來了,前輩可細細詢問。」
說完微微抬起頭來,「前輩——」期待葉夢晨能夠信守承諾,將其放了。
然而,葉夢晨面無表情,卻是指尖虛空一划,朝着那男子胸口的方向,一道寸長的傷口出現在其心臟的上方,不大,卻極深極深,甚至能夠看見那鮮活跳動這的心臟。
「不要,不要,」看出了葉夢晨的殺意,男子掙扎着,可以他不過區區練氣期七層的修為又如何是他能夠掙脫的了的,「你,你不能殺我,我師父會,會——啊——不——」
一聲悽厲到極致的慘叫迴蕩灰白色霧氣之中,甚至好似連這霧氣都被這悽厲給沖開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