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
「我回來啦」辣椒罐子的少女,再次出現在了牆頭,揚了揚眉,有些捨不得地摸了摸罐子,然後遠遠丟去,「接着!」
夏廣一抬手,「啪」地一聲便是單手接住。
「哎,流氓,我和你先說好,別逞強,一會辣的哭着喊媽媽,我可不管。」
少女吧唧吧唧地說着。
似乎是戳到了什麼痛點,少年忽然身子靜了下來。
少女嘻嘻一笑:「餵...嚇到了嗎?現在坦誠還來得及。」
夏廣搖搖頭:「我娘死的早,她的面容我都記不清了,所以我不會喊她的。」
他神色雖然淡然無事,但其中卻是藏着隱隱的落寞與傷感,令人難以察覺。
牆頭的少女面容也僵住了,咬着唇,不知該說什麼好。
但她很快聽到了蓋子擰開的聲音,再一抬頭,目光里卻見那少年將辣椒罐子湊到唇邊,如是飲酒般大口大口的飲着辣椒水,然後嚼着裏面紅的黃的尖椒。
她瞪大眼,似乎是感覺到一股火焰順着自己的喉嚨,流入了腹中,然後燃燒起了五臟六腑,再看時,那辣椒罐子已經被清空了。
夏廣隨手將罐子丟在一旁,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個笑,「你還有一瓶呢?」
少女目瞪口呆,然後抱了抱拳,正色道:「我唐門的人最敬重能夠吃辣的好漢!不如...你隨我回蜀中吧,我叫唐柔。」
「唐門?」
夏廣想了想,「我聽說過你們。只是...唐柔姑娘,你們蜀中距離這裏很遠,來這裏做什麼?」
唐柔眉頭一挑,「我也不怕告訴你,反正也不是什麼秘密的事兒...我是來退婚的。有個蠢貨公子想娶本姑娘,還是訂的娃娃親,本姑娘這麼天資卓絕,美艷如花,還能吃辣,怎麼可能嫁給他。」
夏廣奇道:「你還沒見過人家吧,就想着退婚?」
唐柔哼了一聲道:「我這次就是來看看,如果我不滿意呀,當場退婚,我四叔可是帶足了人,帶足了暗器,現場開撕我也不怕!」
唐家的小姑娘得意洋洋。
夏廣輕笑一聲:「哪家倒霉的公子哥兒,和你訂娃娃親,也是到了八輩子霉了。」
唐柔潑辣地啐了一口:「你才倒霉呢,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人家既然已經自報家門了,夏廣也無所謂隱瞞,於是大方道:「皇莆廣,江南第一皇莆世家最紈絝,最不學無術的小公子。對了,我在這裏的事,你可不能告訴別人。」
他很無所謂的補充了最後一句。
唐柔點點頭,似乎是有了些警惕,「我來退婚的事兒,你也不可以和別人說。」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對了,話說回來,你還有一罐辣椒呢?」夏廣並不是那麼好忽悠的,他折返了話題。
唐柔「切」了一聲,落荒而逃,最後一瓶寶貝,怎麼能再送人?
聽到對面小院裏,長椅搬動的聲音,夏廣搖了搖頭。
午休時間結束,他褪下長衫,再次負上極重的鐵砂,開始一板一眼的練習,沒有半點兒鬆懈。
日子過得也簡單,白晝時分練習,晚上休息,唐柔沒事兒就趴在牆頭看他鍛體,然後嘻嘻哈哈調戲兩句。
一來二去,兩人也有些熟稔了,唐柔似乎對「臭流氓」這樣的詞很感興趣,天天喊,怎麼喊都喊不膩。
在第六天的時候,似乎隔院的那些人要啟程了,唐柔尋了機會,趴到牆頭,一再叮囑,說是「喂,流氓,空了來蜀中,本姑娘一定好好招待你」。
夏廣隨意應了聲。
唐柔又回了頭,杏眼猛瞪,「喂,你怎麼不說請我去你家裏坐坐?」
夏廣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這江湖就是我家。」
唐柔愣了愣,「切」了一聲,扭頭跑開了。
第七日,唐門的潑辣姑娘再也沒出現過,夏廣又恢復了清閒,耳邊沒了聒噪的鍛體生活。
老僕似乎也已經將藥物採集全了,專心照料着小公子的飲食起居。
時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