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些年,無論任務還是習劍,皆不拿性命當回事,可是對仇恨仍然念念不忘?」
李績不理會在飛來峰凜烈罡風下瑟瑟發抖的小金丹,淡然問道。
「破家滅門之恨,輕易忘記,枉自為人!」
面對軒轅的老祖,那個扛樹的怪人,放歌這麼長時間過去,總算是明白了他的聲名之可怕,但就算在這樣的人物面前,她仍然毫無懼色,並未畏畏縮縮,當然,這是在李績一絲氣息不泄的情況下。
「修士心境的變化,要經歷很多的階段,仇恨-忘記-博愛,你已是金丹後期修為,卻為什麼不能把自己從泥潭裏拔出來?我不要求你大愛生靈,但必要的忘卻是必須的吧?
人不能一直扛着仇恨前行,太重太累,走不遠的!」
放歌一擰脖,「放歌雖來軒轅時間不長,但這幾年中也算是久聞鴉君的大名,掩耳不去;我就想知道,鴉君境界高渺,想來是到了博愛境界了吧?那麼,您的博愛就是把您的對手統統都變成道消煙花麼?」
李績一滯,這小丫頭,嘴還挺利,「本座超脫他們,那是博愛的另一種境界,你們看到的是生命的結束,我看到的卻是生命另一次開始!
所謂贈人投胎,手有餘香,就是這個道理。
但要達到我這個境界,首先你得先學會放下,忘記!不是說真的忘記,而是把他隱藏在心底深處,在合適的時機下再去喚醒,而不是像你現在這般,被這股仇恨來左右自己的行為方式,這種仇恨後遺症,智者不取!」
放歌偏頭看着這個在界域,在星系,在這方宇宙都擁有赫赫凶名,手下毀人無數的殺星,心中卻不像大部分軒轅弟子那般的充滿敬畏,崇拜。反倒是在內心深處,隱隱的不甘,不服,不憤,她也搞不明白自己的這種心情到底依據在哪裏,但她一貫心大,而且也確實沒有真正見識過所謂烏鴉一怒的場面,所以她的敬畏只流於表面,更多的印象只是那個虛空扛大樹的怪人形象。
這人救了碧血丹心一門傳承,按理說她應該感謝他,但事情發展下來,碧血丹心一門都拿這烏鴉當恩人,反倒是對門派最忠誠的她感謝不起來。
因為在他的條件中,有一個很怪誕的要求,他缺一個侍應?
侍應嘛,無論是凡人還是修士來說,男修要求侍應那就一定是女修,反過來亦然,這是大家都默認的潛-規則,所以當這強大的怪人要求侍應時,碧血丹心立刻明白了他們應該做什麼,答案就在百來名弟子中的女修中找,這是毋庸置疑的。
逃難途中,所選弟子當然要以實力潛力為先,不可能只帶臉盤子靚的,在百來名弟子中,女修本來就不多,只得二十餘個,其中大部分還是築基小修。
要討好上真,就得付的起代價,對真君層次的大修來說,你送個築基過去那就有點開玩笑,其實最好的選擇應該是低一個境界為好,但碧血丹心現在沒這個條件,所以也就只能在金丹中找。
金丹女修攏共才三個,臉盤最靚,身材最好,最年輕,脾氣最暴,最不討人喜歡的就是放歌,這根本不用商量,幾乎就是所有人的共識。
於是她來了軒轅,做好了承受一切的準備!
但來軒轅後的數年中,她發現一切似乎和自己想像的完全不一樣,她並不是來給人做侍妾溫-床洗腳的,而根本就是來做軒轅弟子的!
她很矛盾,因為她非常,非常喜歡這個地方,那是發自內心深處的接受,認同!這裏有她從未見過聽過的數不清的高渺劍術,有她內心頗為認同的鐵血行事方法,有她最喜歡的雪山,所有的一切,都符合她內心中對理想宗門的憧憬,這就是她作夢都想來的地方!
她很害怕,因為在這裏待的時間越長,她就對自己出身的宗門越來越淡,這個鴉君說的沒錯,她確實在忘記!
但她不能容忍自己的忘記!這不該是她,碧血丹心最有前途的劍修該做的事!於是她反倒刻意的表現,就是不想讓自己沉淪在崤山雪景中,再也拔不出來。
同時她很奇怪,自己現在的樣子,在軒轅到底算是個什麼位置?
算鴉君的侍應,私產?可是為什麼他卻從來也不招呼自己?自來軒轅後,甚至一面都未見,她甚至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