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連綿下了整整三日時間,整個安遠縣都被一層朦朧的煙雲籠罩。
項央家中,略顯陰沉的房屋內,傅大春坐在土炕上,腳下一搖一擺的晃動,看着木桌邊端坐的項央正專心致志的用一塊極為珍貴的綢緞擦拭雁翎刀,滿是不解。
「小央哥,我就不明白了,就一柄刀而已,用得着這麼奢侈嗎?
不但把周老爺送你的綢緞裁下一塊,還專門去買了防護油,這一小瓶居然要十兩銀子,你做捕快多少年也賺不到這個錢啊。」
看着項央沒有答話,傅大春有些氣悶,眼皮子眨眨,搖了搖頭,繼續道,
「還有,基本上每次來見你,不是在練刀,就是在練拳,練腿,你就不悶嗎?人生該享受就享受,你說你現在不說功成名就,但也年少多金,前途無量,該出去走一走,及時行樂啊。」
項央右手握刀柄,左手托着刀背,放在胸前,細細打量經過自己精心護理,更顯鋒芒銳氣的雁翎刀,一臉的滿意,這才抽空回應,
「大春,人與人是不一樣的,我想問問你,練武對你來說,意味着什麼?」
傅大春聽到項央恢復,哈了一聲,一下子從炕上跳下,走到項央旁邊的木椅上做好,眼裏滿是熱切,
「這還用說,當然是為了不被人欺負,還有就是欺負別人,還有就是為了體會別人羨慕敬畏的目光,唉,可惜你教我的武功始終練不好。」
「不被人欺負我認可,欺負別人,你是想我廢了你的武功嗎?再說你練功一直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能有所成就怪了。」
傅大春聽到廢武功,打了個激靈,轉而一臉的不解,看着項央閉目養神,問道,
「那你說說,你是為什麼練武?難道就沒有我所說的幾條原因嗎?」
項央睜開眼,目中帶着一絲凌厲的鋒芒,看了眼傅大春,讓他打了個哆嗦,就像是被人用刀架住脖子一樣汗毛豎起。
「有,但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喜歡練武,對它充滿熱切,換言之,練武就是我想做的事,你所言及時行樂,無非吃喝玩樂,放縱人生。
但對我而言,能夠練武,能夠體味自己無時無刻不在進步,變強,就是最大的樂趣,所以你看我整日苦悶,卻不知我心裏有多麼歡喜,高興。」
說這話的時候,項央飽含激情,眼裏的灼熱似乎能點燃空氣,看的傅大春惡寒不已,這叫什麼理由?
「好,算你說的通,那你對這柄刀呢?我看你穿得還是像以前一樣寒酸,來來去去就那麼幾套布衣,對這柄刀卻是奢侈的不行。
拜託,你現在好歹也是神捕門的人了不是?置辦點好些的衣物,打扮打扮,人靠衣裝嘛!」
項央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乾淨,整潔,還帶着淡淡的皂角香味,不好嗎?
「你所謂的寒酸,只是樸素,光鮮的衣服我也有,諾,在柜子裏,不過是用來應付一些重要場合的,平日裏沒必要。
至於雁翎刀,這是武器,將來可能就是我的保命利器,不好好保養,將來真遇到什麼狠人,靠穿得好看讓人家饒我一命嗎?」
傅大春一時語塞,反正怎麼說都是項央有理,算了算了,不去說這些。
「算了,說不過你,跟你說一下,縣衙李縣令這幾日已經把你調令的手續辦好,連同你的個人資料檔案一起送往清江府的神捕門。
對了,李縣令還把黑風山寨的事上報了清江府府主,毒秀才要押解到府衙處置,李縣令的意思是,既然你也要前往清江府,不如一同出發,也好照看一二。」
項央將雁翎刀收回刀鞘,放在左手邊,給自己倒了杯清水,聞言,皺了皺眉,
「李縣令是什麼意思?難道要我押着他前往清江府?可我已經答應周富貴,為他看護周家小姐。」
傅大春露出一絲奸計得逞的微笑,消瘦的臉孔帶着幸災樂禍,
「這你不用擔心,周富貴和李縣令已經商量好了,出發的時間由你定,大家一起上路,也好有個照應。
押解毒秀才的人,由官府出人,你只管照看一下就行,畢竟路遠,中途發生什麼大家都不知道。
再說了,小央哥,你從沒出過安遠以外太遠的地方,這次到清江府,和大家在一起才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