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棉花糖給她的技能,阿昭現在有了靈力,也能同實物接觸了。
湛明看着她,伸手接過:「多謝。」
阿昭又給自己斟了一杯,見他這樣,莞爾一笑:「大師就不疑我?」
湛明淡然一笑:「貧僧信我佛,信我眼,信我心。」
他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好茶。」
阿昭也飲了一口,將茶盞擱置在桌上:「山中泉水清冽,大師這茶葉也清香別致,確實是好茶。不過麼……」
湛明安靜的喝了一口茶,等着她的未竟之語。
阿昭手腕一翻,一套精緻的茶具出現在了桌上。
「方才品過了大師的茶,現如今,品一品我的茶,如何?」
湛明靜靜看她一眼,溫和而笑:「阿昭施主請便。」
阿昭於是重新燒了一壺水,用的還是湛明的茶葉,只是換了自己帶過來的茶具和茶水。
「大師請用。」
湛明接過茶盞,掀開,放入鼻尖。
還未至近前,便聞到了一股撲鼻冷香。
阿昭含笑說道:「這煮茶,用何水也是關鍵。大師山中清泉自然為上品,不過我庭院之中,有一株金線梅,冬日第一場梅開,落在上頭的第一堆雪,用瓷器封存起來,埋入地底,七七四十九日,挖出來用來煮茶,又比這清泉水,猶勝三分。」
湛明飲了一口茶,輕輕搖頭:「阿昭施主自謙。金線梅乃番域貢品,梅開之日芬芳滿庭,稀世難得。《茶典》有注,照施主所言,金線梅雪水煮出來的茶,乃是世間第一等。」
阿昭不予置否,只是問道:「大師覺得,我這茶如何?」
湛明頷首:「極佳。」
阿昭托腮看他:「我觀湛明大師年紀雖輕,可佛法高深不弱於任何人,偏待在這偏僻深山小寺之中,豈不委屈?」
湛明放下茶盞:「施主何意?」
阿昭笑道:「今上重佛法,大師這等高僧,若是願意現於人前,必將名聲大躁。」
她端起手中的茶盞,淺飲一口:「屆時,這金線梅,便是再難得,於大師而言,也不過是唾手可得。」
湛明放下手中茶盞,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號。
「看來阿昭施主,並不是真心要請貧僧喝茶。」
阿昭嘆了口氣:「我不過是,欣賞大師佛法精妙。」
湛明搖頭:「不論是金線梅雪,抑或清泉一瓢,不過解渴而已。」
他說完起身,衝着阿昭一禮:「阿彌陀佛,時辰不早,貧僧該去歇息了,明日還要早課。」
阿昭看着他挺直的背影離去。
棉花糖納悶的說道:「都是解渴,可我覺得九嶷……嗯,鮮花晨露和花蜜兌出來的蜜水,就比泉水好喝多了啊。」
阿昭看了這傻乎乎的白糰子一眼,笑道:「你若是個人,那一定是個俗人。」
棉花糖小聲嗶嗶:「什麼是俗人?」
阿昭身後憑空出現一張軟塌,她順勢一趟,雙手枕着腦後:「有欲望的,都是俗人。比如你我。」
棉花糖似懂非懂:「所以,和尚不是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