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儀道:「我們無色庵和清涼寺素來和睦,他們怎麼會對妙衣下如此毒手?」靜
心蹙眉道:「這亦是我想不出明白的地方,只是清涼寺新換了住持,若有些混亂,也未必說不過去。」靜
儀道:「總之咱們得去找個說法,不能讓妙衣白白死去。」靜
心欲言又止,她心道:「若找清涼寺,那更得找清微教要個說法了。」
無色庵雖然名聲不小,但比起清微教又算得什麼?
而且她已經聽到風聲,朝廷派了南鎮撫司的趙子行前來五台山,如今就在附近盤旋,怕未必是來敲打清涼寺的。甚
至近幾日,她隱約察覺到無色庵附近來了許多不明人士。她
怕妙衣的死,跟這些人有關係。
無色庵素來重佛法而輕武功,若真有什麼事物能引起外人的窺視,亦只有那件東西了。她
滿心擔憂,想起大禪寺住持廣明大師日前來信中的提醒。「
薪盡火傳。」
言有盡而意深長。「
廣明大師看來是提醒我準備後路。」
「師姐,你還思量什麼,現在就由我牽個頭,上清涼寺問個明白,反正路又不遠。」靜儀師太雖然為人頗是嚴厲,但亦最是愛護弟子。
妙衣等女弟子大都是她從小照看大的,雖無師徒之名,靜儀卻將她們當自家孩子看待。
若非是清微教離得遠,勢力又大,她怕是要直接殺上羅浮山。現
今自是首選就近的清涼寺。
庵中諸人都望着靜心師太,希望她給個明確的態度。靜
心師太素來冷靜,遇事有定性,按理說此時應該緩一緩,可她心念一想:「讓靜儀師妹帶着一些弟子出去,或許比在庵內安全。而且那清涼寺新任的神秀住持是隱宗高僧,料來不會為難靜儀師妹她們。」
她計量一定,便道:「師妹就選幾人隨你一起去清涼寺問下神秀大師,切莫莽撞,勿要傷了和氣。」
靜儀師太道:「我是去講理,不是去打架的,師姐且放寬心。」靜
心師太知道靜儀是個粗中有細的人,識得大局,見她允諾,更是放下心。只是靜儀一去,庵內少了個得力的人。「
要是妙音在就好了,她年紀雖然小,但到底出身大族,識得大體,能幫我分擔一二。」靜心師太不免想念愛徒。
這邊靜儀是個乾脆利落的性子,直接點了九名女弟子跟從。
她本意多帶一些人,只是怕靜心不滿,所以就讓人數沒上雙。畢竟靜心說的是幾個,九也可以說是「幾個」!靜
儀帶着數名弟子出去,靜心坐鎮庵內,內心總也安定不下來。
約莫到了晚飯後,眾弟子要做晚課的時間。
山雨淅淅瀝瀝的下着,寒風陣陣,比冬日還要陰冷。春
雷卻沒炸響,只是天氣陰沉。
靜心出得大殿,抬首看天色,好似有一朵烏雲壓在心口,覺得很不舒服。不
多時庵門口喧鬧起來。靜
心心頭一驚,徑自往門口過去。
眾弟子吵吵嚷嚷,聽不清在說什麼。靜
心一到,便有人道:「庵主來了。」
如此,眾人才有了主心骨。
一眾弟子讓開,靜心直接看到自己的愛徒妙音,還有一名靜儀的徒弟妙思,只是妙思一身血污,氣息微弱,看得她一驚。靜心直接問妙音道:「怎麼回事?」
妙音就是夏天,她道:「我回來路上撿到了妙思師姐,實是不知道出了什麼大事。」靜
心蹙眉不語,直接去了一枚丹藥放在妙思嘴裏,再屈指連點妙思身上穴位,終於將那丹藥的藥力化入妙思身體裏。
妙思的氣息便穩定下來。
只是靜心臉上憂愁更深了。
她對夏天道:「你隨我來。」
夏天就跟着靜心去了庵主的禪房。
靜心師太素來節儉,屋裏只掛了一幅字,上面寫着:「靜水流深。」
這是蘇子思的字。
她倒是不認識蘇籍,更不喜歡蘇籍那些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