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溫洛疑惑的眼神，殷無雙眼神堅定：「交給我。」
老爺子思忖片刻，點點頭，把資料交給殷無雙。
殷無雙低頭看了一眼資料，然後眾目睽睽之下，把資料揉成一團，精準拋入角落裏的垃圾桶。
有人直抽冷氣，有人面露鄙夷，即墨老爺子還有點心疼，只有溫洛眼神認真。
他相信殷無雙，殷無雙沒讓他失望過。
「我覺得謝玉小姐說的很有道理。」殷無雙離開自己的位置，站在講台之上，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眾人懵。
喂，你是敵對方，是來說服股東，不是來讚美謝玉的！
正在喝水的謝玉也嗆的夠狠，直咳嗽。
「對於現在的溫氏而言，和北盟合作，的確需要不少的資金，也伴隨着不小的風險。」殷無雙聲音清冽：「稍不注意，可能賠個底朝天，之前的努力全部毀於一旦。」
「原來殷小姐知道。」胡振笑眯眯。
「我當然知道。」殷無雙看了一眼胡振，再看看會議室里的其它股東：「但是，風險無處不在。你出門上班，可能被車撞死；你玩手機，手機可能會自爆；你喝水，說不定會噎死……對了，別住在地球，因為風險更大，萬一瑪雅預言，萬一火山爆發，萬一宇宙大爆炸。」
「你這是在偷換概念！」那名小股東站起來：「這跟合作的事沒有關聯！你不能再讓公司虧損利益！哪怕你是溫氏最大的股東。」
殷無雙抿了抿唇，揚聲道：「古希臘最具影響力的哲學家蘇格拉底，與孔子一樣提倡自己的學說，卻被雅典城邦民主法庭判為不敬神靈、毒害青年，處以死刑；布魯諾因為提出『日心說』『宇宙無限』，被宗教裁判所活活燒死……」
「你這還是在偷換概念！」謝玉站了起來：「蘇格拉底、布魯諾和你，本質上並不相同，且後代人證明了兩位偉人沒有錯，你拿什麼證明你自己！」
「請不要插嘴。」殷無雙微笑，眼神凌厲。
謝玉動作一僵，乖乖坐下去。
「你們也許會以為我要說：我殷無雙提出了正確的選擇，我沒有錯，你們在殘害我，就像在殘害偉人一樣。但是抱歉，我並不打算說這個。」殷無雙看着台下的眾人：「蘇格拉底判死刑時，有28票贊成，220票反對，如果28票里，有3個人信任蘇格拉底，覺得蘇格拉底沒有錯，那麼蘇格拉底便不會死於這一次控訴。但沒有，因為不信任亦或其它。
布魯諾提出宇宙無限時，如果讓絕大多數的人相信，並反抗宗教裁判所，那麼布魯諾就不會被活活燒死。但沒有讓更多的人相信，他變成了『異教徒』。
你選擇出門上班，因為你相信這個社會的秩序與法律，被車撞死是少數；
你能不顧危險的玩手機，因為你相信產品的質量與口碑，手機爆炸的仍然是極少數；
你口渴了就喝水，不去想風險，因為你知道處理怎么喝水，被嗆死的古往今來，少之又少；
你住在地球，日復一日，也是因為你知道，宇宙爆炸大約還要再等上幾億光年。
你們冒着如此多的風險，完成了一件又一件事，因為你們相信。
而這一次，你們不願意相信我，不願意相信這次合作的風險不大，不願意相信這對公司是有利的，所以要抵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