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靈慧從庵堂出來,陳家立刻着手給她安排親事。
本來按照計劃,把惠妃從宮裏接出來,陳家便可在晉人和元天子之間保持中立,安穩地發展家族。
可是現在惠妃不願意出宮,還收養了那個所謂的太子,而陳家又表明了反對惠妃的立場,如此一來陳家被晉人打壓已是事實。
這個節骨眼兒上,誰家敢娶陳靈慧?尤其陳靈慧還被晉王太后「特殊照顧」過。
再加上陳靈慧跟前梁王那一段風流韻事,就算陳家主動降低說親的標準,正經人家也不願意娶陳靈慧這樣名聲有損的媳婦。
晉王太后正是知曉陳靈慧愁嫁,才特意在御花園賞花宴點了她的名字,所以在陳家不領情後格外暴怒,才會派了太醫對陳靈慧略施懲戒。
如今陳家打算以退為進,陳靈慧也在跟隨陳老夫人回老家的名單里。也就是說,若在陳家離開梁都之前她還沒有說親的人選,那她就只能回老家再提親事了。
陳靈慧從小受大家閨秀的教育,學的是怎麼做一家之母,這個家指的可不是小康之家,而是權貴之家。
教她怎麼甘心就此回到鄉下做地主婆!
今天的賞菊宴是陳靈慧的最後機會,因為有不少外地的名門子弟來參加,都城外的人應該不知道她跟前梁王的事情。
陳靈慧沒有去都城世家公子集中的亭子,而是選擇距離中心比較遠的地方。為了留在都城,她甚至願意自降身份選擇被邊緣化的人。
有新人參與投壺遊戲,還是幾個女孩子,大家紛紛讓開中間的位置,請她們先出手。
陳靈慧沒有矯情,當仁不讓先拿起鐵箭用手掂了掂。
很沉,比預計得沉多了。
陳靈慧微微皺了下眉。她沒玩過投壺,剛才看竇子魚和王瑞兒玩地挺輕鬆的,還以為不會很難。
梁都的女子聚會極少有人玩投壺遊戲,說起來這還是陳靈慧第一玩。
陳靈慧甩了甩手試了下力道,學着王瑞兒的姿勢把鐵箭丟了出去。
啪嗒,鐵箭落在了距離鐵壺不遠的地方,雖然沒中,但對第一次玩這個的人來說已經算不錯了。
陳靈慧對自己的表現還算滿意。她是過來找機會結識名門子弟的,不是來爭勝的。
陳靈慧沒投中,要么喝酒要麼吟詩。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陳靈慧樣樣拿手,臨場作詩次次幾乎都是冠首。
陳靈慧自信地站在亭子當中,抬手撫了下鬢角,朱唇微張吐字清晰悠揚婉轉。
不得不說像陳靈慧這種由世家從小調教的名門之女,在某些方面確實有過人之處。
一首詩,一位少女,婷婷而立。
這一刻,亭中少年幾人心動。
陳靈慧臉上還帶着溫煦的微笑,仿佛秋天裏的春風,讓人貪戀難忘。
她享受這種感覺,被眾人注目,被眾人稱讚的目光包圍。
「啪啪啪」這一次是亭子裏的公子們在鼓掌,他們毫不吝嗇對陳靈慧的讚揚。
陳靈慧含蓄地對大家點頭,回身後退仿佛隨意一般站到了王瑞兒旁邊。
她側頭看了一眼旁邊,看到蘇子默正在跟竇子魚交頭接耳,不由臉色微微變了一瞬。
蘇子默和竇子魚剛才一直在小聲交談,兩人都沒聽陳靈慧作詩,似乎兩人也都對吟詩作對不感興趣。
蘇子默:「霍小兄弟,你連勝六局了,還要繼續下去?」
竇子魚:「蘇兄也勝了四局了吧,要不要比試比試?」
蘇子默掃了亭子裏的眾人一眼:「比試就算了,我本來也不是為了出頭而來的。倒是你你知道遊戲勝出的前三名可以接受孔先生的指點嗎?」
「啊?」竇子魚首次聽到還有這個規定。
「你果然不知道,」蘇子默嘆了口氣,「看你玩得那麼開心又一直連勝,我就猜你可能不知道今日宴會的規矩。」
「沒人跟我說還有這種規矩,」竇子魚朝孔先生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皺眉道,「孔先生就在那邊,想在他面前表現只要去那邊亭子不就好了,其他亭子裏只是隨意玩耍,難道不是這樣?」
「沒那麼簡單,」蘇子默耐心地跟竇子魚解釋,「今日在場想要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