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王府寶園。
後宅的某個院子裏。
樂芳菲坐在屋裏,看了看旁邊桌子上堆着的金銀玉器,頭疼地揉了揉額角。
這個院子是謝昕給她臨時休息用的,而桌上的這些貴重品也是謝昕賞給她的,但是樂芳菲頭疼的不是這些,而是因為謝昕病倒把所有處理後宅的事情都推給了她。
說好了的謝昕主導,樂芳菲只是協助,到頭來還是全推給樂芳菲了。這幾天可是把她忙壞了,這兩天因為處理事情到了晚上,接連在南梁王府里留宿,連着幾個晚上都沒睡好。也是奇怪了,以前樂芳菲到哪都能睡着,向來神經大條,可在南梁王府里,她就是睡不着。
看來她真的不能在南梁王府多待,樂芳菲心裏嘆道,還是趕緊辦完事走人罷。
距離樂芳菲的院子不遠的地方,就是謝昕的院子。
在南梁王府後宅,原本只有呂側妃和謝昕有單獨的院子,其他美人和姬人都住在一個大園子裏。陳蕊兒不喜歡跟那些美人姬人混在一起,便常常到謝昕的院子裏留宿。
如今謝昕病了,陳蕊兒更是直接住了過來照顧她。反正這段日子南梁王很忙,忙得腳不沾地幾乎不到後宅。
謝昕歪在榻上,看上去有氣無力。丫環碰了一碗湯藥進來,謝昕讓其把湯藥放在桌子上,便讓丫環下去了。
陳蕊兒坐在旁邊,懷裏抱着一盤子葵花籽,青蔥玉指攆着一粒粒葵花籽悠閒地磕着,靈活的眼睛看了看謝昕又看了看那碗冒着熱氣散發着甜膩味道的湯藥。
陳蕊兒噗嗤笑出了聲,謝昕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你這病裝地忒假,這湯藥的味道一聞就是酸棗味兒,安神助眠的湯,味道好喝的很,你要是不想喝不如給我。」
陳蕊兒伸着玉指按了按額頭,好像很頭疼的樣子:「誰說我不喝了,這幾天我可沒睡好,就靠這酸棗湯助眠了。」
「呵呵,你這酸棗粉是哪裏買的?味道聞着好香,比上次那個什麼美人叫大夫開的正宗多了,回頭給我點唄。」
「是紅玉在小食鋪子裏買的,用北方的法子曬乾了碾成粉,比南方藥鋪里賣的味道濃,想要自己拿便是了。」
「啊,小食鋪子,我想吃他們的點心和小食了,南方人吃的飯菜都發甜,吃得膩死了,要不咱們出府去小食鋪子買吃的?」
謝昕嗔了陳蕊兒一眼:「我正病着呢哪能出府,叫紅玉出去買就是了。被你一說我也有些嘴饞,讓他們把小食鋪子裏的所有吃食買一些回來,順便也給那位樂姑娘送去一些嘗嘗。」
陳蕊兒道:「你還真是關心她,什麼都想着她。咱們是北方人喜歡吃小食鋪子的東西,人家樂姑娘可未必喜歡。」
謝昕和陳蕊兒都還不知道小食鋪子跟樂芳菲有關係,實際上她們連樂芳菲的全名都不知道,只叫她樂姑娘。
「我聽她口音帶着北地腔,雖然不是很明顯,她應該也是北梁人。」
「北梁人?我咋沒聽出來她有口音,她怎麼不是晉國?南梁王什麼時候認識她的?難道是在梁都的時候?」
「她口音不重,不仔細注意聽不出來。當初殿下在梁都的時候,大部分時間也是在外面忙公事,就連待在梁都的時間都不多,想來應該是那時候認識的。」
「瞧那位樂姑娘黑得跟炭似得,怕不是莊戶人家出身,殿下的口味兒真是奇怪,不是喜歡衛姬那樣的就是喜歡樂姑娘這樣的,倒是沒見他對後宅其他女人多些關心。話說衛姬出身教坊司,能迷住殿下情有可原,可那位樂姑娘憑什麼呢?瞧着她英氣十足的樣子,莫不是男扮女裝,我倒是有些心動呢。」
「又在胡說,這種話可不敢出去亂說,沒得教人誤會殿下...」喜好男色?
「這不是在你這裏麼,我才敢說這種話,出去了我當然不說,我也懶得說。」
「我覺得你猜錯了,那位樂姑娘可不是莊戶人家出身,倒是有些像江湖出身,只是她言談舉止又帶着貴氣,更像是武將門第教出來的女將軍。」
「女將軍?若真是武將世家出身,殿下認識她不足為奇。只是她為何現在才露面,她背後的家族還在嗎?」
「家族很可能已經不在了,現在正是王府用人之際,若是她的家族還在,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