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兩個月過去了,這段時間,周興依然不在下山坳露面。
吳寧倒也不和他糾結了,他不來更好,那幾個文吏又不敢把吳寧怎麼樣,正好讓吳老九可着勁地拖着。
交割炭窯,那總得清點一下吧?
清算存炭,吳寧就點驗了二十來天。
之後還得對賬,估計沒兩個月是下不來的。
而這期間,房州乃至整個大唐也是大事不斷。
先是狄仁傑秉公辦案,在王弘義勾結僧眾的問題上大作文章,房州佛寺侵吞民財、霸佔土地的問題也被扯了出來。
致使狄仁傑在結案之時,不得不把房州僧眾借貸害民的案子單拿出來,上報武則天,通陳僧眾借貸之害。
武老太太看了狄仁傑的奏摺,當然是大為光火。
與此同時,恰巧東都本地的也傳出了一起寺院放貸逼死良人的案件。
兩案關聯,不用武老太太說,朝堂官員已經警覺起來。一連幾天上奏武則天,要徹查全唐佛寺,嚴禁放貸危害百姓。
武則天准奏,至此拉開了大唐整頓佛寺的行動。
史稱:「載初治佛」。
可是正如吳寧所料,民貸是原始自然經濟生態下的剛性需求。寺廟不讓借了,總會有逐利的資本馬上進入狀態,填補這個空缺。
可是,說心裏話,這些純粹以暴利為目的的放貸商人,還不如寺院。
起碼和尚上面還有個佛祖約束,僧侶還不至於做得太過出格。就算有逼死人命,官僧勾結的情況,那也絕對就是個別現象。
可不像逐利的富戶商家,他們可是真的會吃人的啊!
僅僅只過了一個月,民間借貸亂象叢生,危機四伏,已經有朝臣發現端倪,向武老太太發出警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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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寧此時,手裏攥着一份還沒發出去的奏摺,正是之前和太平公主商量好,以太平的名義上報武則天的那份奏摺。
「時機成熟了?」
太平在一旁看着吳寧,這份奏摺發出去,意味着吳寧又要面臨一份兇險。
「嗯。」吳寧點了點頭,把封好的奏摺遞給他旁邊的孫宏德。
「勞煩大令,快馬飛驛送抵京師。」
「這」孫宏德小心接過,「這裏面到底是什麼啊?」
他到現在還不知道吳寧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到底從王弘義那兒挖出什麼來了。
「呵」
吳寧一想,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了,於是就把那天到底從王弘義那挖出了什麼,一一告訴了孫宏德。
孫大令一聽,「這這奏摺上寫的就是這個事?」
「正是。」
「」
孫大令脹紅了臉,憋了半天,「你行!!神了!」
「不是,你怎麼知道周興他們合夥放貸的事肯定有用?」
「呵呵。」吳寧只是乾笑,這叫經濟規律,說了你也不懂啊!
「猜的,大令只管發出去便是。」
沒想到,孫宏德搖頭,「不行!」
他是沒吳寧腦子轉的快,可是他也不傻。
也不管太平公主就在身邊,「以殿下之名發出,那不就和九郎發出去的一樣嗎?聖后不會放過你的!」
咬牙沉吟,「要不,以本官之名發吧?」
「打住!」吳寧趕緊制止他這個想法。
「你可抗不下來,莫要與家人招禍。」
「」
孫宏德一陣無言,吳寧說的對,他這個小小州官還真頂不了這麼大的雷,拿着太平公主的奏報頹然回走。
一面懊惱自己官微權弱,在這個級別的爭鬥面前,連個看客都算不上。
一面又感嘆,吳九郎將來必定成為一個風起雲聚的人物,小小年紀,白衣之身,就已經入局了。
這一刻,孫宏德無比渴望入局,無比渴望可以到朝堂之上走一遭,證明自己。
好吧,孫大令文人的酸勁兒上來了。
而且,來的很不是時候,差點要了自己的命,也差點壞了吳寧的好意。
且說這位爺回到府衙,沒有按吳寧說的那樣,馬上把奏摺發出,
第一四八章 換着扛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