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幾十位弟子在憤怒和狐疑間忐忑時,卻見那古樸滄桑的木門,竟緩緩打開了。
走出的風玉俏臉凝重,身後有一道道淺淡的光幕,雖不耀眼刺目,可卻讓人看不透其中景象。
儼然,這是鎮守藏經閣高人的手段。
就算為了還擊三閣的得寸進尺,但傳功乃是頭等大事,絕不可能為了鬥氣而泄密。
「程武入閣。」
留下短短的四個字後,風玉便走入其中。
只是回眸間瞥向方振的目光,除了以往的反感外,還多出一抹難以覺察的蔑視……
程武掃視一眼四周,最終踉蹌着身形,緩緩走入閣中。
木門再次緊閉,可等於閣外的諸多弟子卻忍不住議論起來。
「誒,風玉師姐宣程師兄進去,肯定是要傳授武技的吧!」
「是啊,那可是半步地階的武技哎,程師兄運氣真好!」
「你說咱們會不會也有機會得到一本最適合自己的武技?」
此話一出,眾人的議論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藏經閣內。
「師,師父,您真要把碎心裂谷沖傳授給徒兒?!」
望着眼前的捲軸,程武神色激動,身形更是忍不住打顫。
地階武技擺在眼前,說不心動那是假的。
「咳咳……你拿去之後,切不可外傳,亦不可心浮氣躁,專心修行,莫辜負了宗主和為師的一片苦心,明白麼?」
韋南天的語氣有些尷尬。
儼然,程武是誤以為此武技是自己傳授的。
「是!多謝師父!多謝宗主大人!」
大恩如山,不必多言,程武緊緊握着分量沉重的捲軸,雙膝跪地,叩拜虔誠。
風雪月見狀,一邊攙扶免禮的同時,和韋南天對視,皆看到了對方眸中的尷尬。
說實話,這份感激她受之有愧啊。
藏經閣當中珍藏的碎心裂谷沖才不過是殘卷而已,這一切,都要拜雲千秋所賜啊!
再瞥視以易容回李畫竹相貌的少年臉色平淡,絲毫沒有因為對方未感激自己而有所不滿,風雪月越發感到疑惑……
這還是自己這些年知道的那個秋兒麼?
就算是水柔丫頭,也從未說過他有這等本事啊,短短半年不見,變化竟如此之大。
「徒兒,你退下吧。」
將捲軸收入靈戒,又恭敬磕頭後,程武才滿臉喜悅地走出藏經閣。
光幕之外,上百雙目光正等待着他。
「程師兄,怎麼樣?韋長老給你武技了麼?」
「當然!師父還說,等我把上半卷修行至小成境界,便將下卷也傳授給我。」
程武春風得意,還不忘向方振投去抹傲然目光。
聽見沒!
全部傳授!
可不是你們那吝嗇殘卷能比的!
見到這幕,眾多同門也不由為其欣喜。
「恭喜啊程師兄,韋師伯對你可真好!」
「是啊,程師兄修行之後,可得讓我等見識一番才行。」
然而望着被眾人簇擁的程武,方振的目光卻越發陰羈。
「切,才第一本而已,有什麼可得意的?」
說來說去,程武本就是韋南天的親傳弟子。
以他今天頂撞自己的表現,韋南天那老東西肯定會拿出武技來!
可惜韋南天只有一個弟子,他難道還能把最強武技傳授給所有人?
同樣,程武能得到武技,可其他內門弟子絕沒這個待遇!
方振的話,如同一盆冷水,讓剛剛心情轉喜的眾人臉色微變,卻又無法反駁。
是啊,誰知道輪到自己的時候,會是怎樣?
然而正當此時,卻聽一聲清冷傳來。
「下一位,尹琴,你所需何類武技?」
說話的是風玉,此時她立於石階上,玉手負背,正好能俯視方振。
此話一出,眾人明顯一驚。
這,還能自己選的啊?!
要不要這麼好!
要知道,若能得到一招半式的地階武技,眾人就夠心滿意足了,哪還敢挑三揀四?
自己選,和師父傳承,完全是兩碼事。
畢竟,最適合自己的武技,才能發揮出最強的威能。
一本精挑細選的武技,遠勝過勉強修行的武技!
尹琴,就是和程武一同站出來怒斥方振的清冷女子,此時她卻美眸微怔,有些呆萌。
「玉師姐,武技……真的能自己選麼?」
「什麼類型的都可以?」
尹琴儼然不敢相信會有這種好事砸到自己頭上。
事實上,風玉之前也不相信,但想到少宗主的自信,卻極為肯定地點頭:「有何要求,你儘管說。」
猶豫片刻,才聽尹琴怯聲道:「那,我想要精於纏鬥,爆發亦不俗的身法武技。」
話音落畢,風玉點了點頭,並未多言,轉身走入藏經閣中。
只剩眾人站在原地,目光比起之前的狐疑,明顯多了幾分期盼。
而方振三人的臉色,也越發陰晴不定。
風雪月這是想鬧哪樣?
故弄玄虛,想矇騙自己麼?
五分鐘後,風玉再次走了出來。
「宣尹琴入閣……」
出來的時候,尹琴的美眸很是紅潤,明顯是經歷了大起大落。
但只要不瞎,都能看出來,她眼中那是喜悅的淚水啊!
「宗主大恩大德,弟子沒齒難忘,今後定不辱今日傳功之恩!」
這一次,尹琴是在藏經閣外三叩九拜,眾人看在眼裏,面面相覷。
難道,尹師姐也得到了武技?!
「切,才第二本而已,再說了,究竟有沒有傳授武技,恐怕只有宗主大人自己清楚。」
方振面容戲謔,但嘴角的那抹冷笑,明顯有些牽強。
風玉看在眼裏,也不多言:「下一位,劉初!」
時間推移,已經有近二十位弟子從藏經閣中進進出出。
這些人的表現極為相似,除了欣喜外,更多的還是感激。
望着那一個個跪在藏經閣外行禮的身影,方振再找不出先前的戲謔。
「方長老,這已經是第二十三人了吧?」
難不成,宗主閣真能拿出那麼多武技?
不可能!
可擺在眼前的一切,卻讓方振不得不懷疑。
終究,最後一位弟子感激涕零地走了出來。
光幕逐漸散去,風雪月的目光有些恍惚,可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