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聖地選拔,不乏有這種心存僥倖之人,甚至若沒有雲千秋結伴的話,伏正華就是這般打算的……
然而在青年眼中,這種想法卻極為可笑。
聖地的大人物除非瞎了眼,否則怎會挑選苟且到最後的人?
而且臨近終點之時,若時間充足,四品宗門都會選擇停留,用各種手段阻礙其他隊伍到達終點。
雖說聖地選人並不是單純以境界衡量,可若是能解決一位競爭對手,自己被選中的幾率不就更大了一分麼?
再不濟,也能將六品宗門的寶物搜刮到手。
對於這點,聖地存在無盡歲月,肯定是知道的,但卻未曾制止。
畢竟,若讓苟且之人到達終點,對聖地而言也是一種侮辱。
但這些並非青年要考慮的,望向四人的眸中閃過抹戲謔,緩緩開口:「指教談不上,就是想問問四位有沒有見過這樣的玉牌?」
說話間,青年取出一枚玉牌,四人見狀,頓時恍然。
這不就是在天墉城一千靈石一枚的保命玉牌麼!
見到此,雲千秋才算明白,這青年原來是上品大派派來收買路財的弟子。
說來有趣,四人這幾日一直未遇到上品大派的弟子,害岳怡萌嘟囔是不是被那地頭蛇騙了,結果現在,卻是派上了用場。
然而真正遇上時,伏正華多麼希望的確是被那地頭蛇騙了。
但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四人也不算強龍,除了遵守潛規則外,還能有其他選擇麼?
「兄台,這是在下的玉牌。」
對視一眼,伏正華取出玉牌,雲千秋微微猶豫過後,也決定照做。
然而身旁的姜妙薇卻是微微垂首,神色窘迫:「那個……我的玉牌。」
話未說完,便見少年一拍腦門,差點忘了,她的靈戒都被逍遙宗搶走了,除了驚雷落雪外,哪還有其他東西?
「真是失算,在天墉城那幾天,竟然忘了給姜姑娘也買一枚。」
倒不是雲千秋失算,而是逗留的幾天,他大多都出入在靈藥師公會以及商會,打探價格一類的內幕,為風雲拍賣行的發展謀劃。
而陪着兩女的伏正華卻是苦笑連連,不能說他忘了,本以為那小小的玉牌,姜妙薇是隨身攜帶的,這才導致這一幕有些尷尬。
「算了,再買一枚吧。」
既然以玉牌這種隱晦的方式,那說明上品大派還是顧忌吃相,也不願將此事鬧大,雲千秋倒也大方:「兄台,我這位同伴沒有玉牌,不知你願不願意賣給我們?」
「沒有玉牌?」
青年眉頭一挑,卻也沒有多想,反而是笑着自喃道:「那幫傢伙動作還真快啊。」
他並不知道雲千秋只買了一枚,還以為是被其他上品大派的人搶先遇到,索要了玉牌而已。
「好吧,既然沒有,我便破例賣你。」
青年說的風輕雲淡,可雲千秋卻聽得略感不爽。
明明是劫財,還說的好像多正人君子似的,這笑裏藏刀的嘴臉確實難看。
難看歸難看,可他卻知道,上品大派肯顧忌吃相併非因為自己,而是給聖地一個勉強說得過去的交代,否則恐怕連笑都省了,直接亮刀。
少年也懶得浪費時間,全當破財免災,取出十枚中品靈石便要遞去。
然而卻沒想青年看在眼裏,眉頭緊蹙,語氣中多出幾分不滿:「小子,我這玉牌,可是十五枚中品靈石才賣的。」
「什麼!?」
雲千秋目光一凝,身旁的岳怡萌卻是驚呼出聲:「在天墉城的時候,分明是一千靈石的啊!」
本來這種變相的劫財就令她感到不恥與憤怒,更何況還是被人又臨時抬價!
而且一開口就多要五百靈石!
就算是她印象中賺錢最厲害的雲千秋也不是一伸手就能得來五百靈石啊!
然而青年看在眼裏,雖不憤怒,但笑容中已經多出幾分不耐:「你自己都說了,這是在天墉城的價格,而這裏……是上古戰場!」
岳怡萌此時才算明白,當初在天墉城那位男子並沒有騙自己,選拔之時再想買,就沒那麼便宜了!
雲千秋亦是劍眉微蹙,對這種趁火打劫的行為很不爽。
但他並沒有當場發作,畢竟他不是魯莽之輩,遇到這種事,可以忍讓一次。
「師妹,算了吧,千難萬險都過來了,何必為了幾枚靈石而前功盡棄呢?」
伏正華雖也不爽,但還是站出來打圓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並非懦弱,而是識時務。
「喏,兄台,這是十五枚中品靈石,可以放過我們了吧?」
兩人湊到一起,確實是十五枚,然而青年並未伸手去接,反而又露出一抹貪婪:「我何時說過,你們只需給我一枚玉牌就能走的?」
「你什麼意思?就算是上品大派,也別太過分了啊!」
岳怡萌聞言,竟是直接暴走,饒是遞去靈石的伏正華也是指尖一顫,謙遜的笑容微微收斂:「兄長,你這麼做,恐怕不符合規矩吧?」
玉牌坐地起價就算了,而且一枚還不夠!
這也太貪得無厭了吧!
被兩人怒視,青年也不急躁,仍是滿臉笑意:「規矩?我看是你沒搞清楚吧,在我這裏,每人就是要兩枚玉牌才行。」
「憑什麼?!」
岳怡萌銀牙緊咬,一句話就想讓他們多付出六千靈石,天下哪有這般蠻橫不講理的人?
青年聞言,傲然一笑,雙手負背:「憑什麼?就憑我是上品大派的內門弟子,這個理由還不夠麼?」
內門弟子?!
三人聞言,赫然一驚,上品大派的內門弟子,這身份足以壓死他們。
怪不得連境界能有中階巔峰,堪比四品宗門的首席,原來是上品內門!
但驚訝過後,卻見岳怡萌怒意更盛:「內門又如何,這也算理由麼!」
你是內門,所以本姑娘就要多買一枚玉牌,這是何等蠻不講理的理由?
想要搶錢就明說好了!
事實上,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這和明擺着搶錢沒有絲毫區別,無非,就是一層窗戶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