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雲家少主遭遇不幸,如今連搬遷出王城都不可以!」
「大殿下和我們無冤無仇,為何要這般欺人太甚!」
雲千影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偶爾刁蠻的女子罷了。
面對家族動盪,她哪能保持理智?歇斯底里地質問之餘,心防都已然接近崩潰。
現實,比她想像的還要殘酷無數倍,有時候,弱者,本身就是一種錯。
那名隊長聞言,目光瞥去,看到那雙修長的時,眸中閃過抹毫不遮掩的貪婪,但回想到大殿下的命令,這才忍住慾火,獰笑道:「欺人太甚?」
「哼!黃毛丫頭,本將不妨跟你明說!你們雲家確實和大殿下素無仇怨,但誰讓你們跟隨了一位名震夏國的厲害少主?」
「而你們的那位少主背後的雲府,又和雷炎帝國的那些大人物不合!所以你們的下場,早就已經註定了!」
轟!
此話一出,雲千影眸中的淚水再也遮掩不住,嬌軀無力,仿佛天都塌下來一般無助。
就,就因為自己是雲千秋的同族?
就因為隔着靈獸森林的帝國當中的一處龐大勢力和雲府不合?
所以自己全家,就同樣得被大殿下斬草除根?
這理由,別說雲千影沒想到,就連寧無缺等人都出乎意料!
好狠的心腸!
僅憑自己等人,那些大人物動動手指都能碾死,甚至還不屑於動手。
而他夏傲遠,為了不放過這一次小小的巴結,就要取了雲家上下的性命?
寧無缺現在只感覺渾身如置冰窟,後脊一陣森然的涼意。
王城,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獄。
絕望之餘,寧無缺心底卻還存在着一抹希望。
如果少主還活着
只是想到雷炎帝國的恐怖底蘊,這抹希望,便也搖搖欲滅。
少主離去前,確實是名震夏國的絕頂天才。
可這才短短半年,就算他回來了,又能如何?
不正好讓夏傲遠如願以償,擒住之後向雷炎帝國的那些人邀功麼?
寧無缺這才發現,自己之前心存僥倖的念頭有多麼可笑和幼稚
少主就算回來,憑一己之力,就能撼動夏國半數的勢力麼?
光是為夏傲遠撐腰的兩大學院,恐怕都無法抗衡!
望着臉色或畏懼或悲憤的雲家眾人,禁軍嘴角卻勾勒出一抹殘忍:「寧藥師,本將提醒你一句,明天的太子之爭,可千萬不要缺席。」
「你們雲家若是不來,大殿下會很不高興的」
隨後,一眾御林軍洋洋離去,只剩癱軟在地上,抱成一團的雲家眾人。
抽泣和絕望,在廳堂內久久不散
但云家的每一個人,卻從未升出過責怪雲千秋的念頭。
因為他們記得,沒有那位力斬雲天雄的少主,自己早已早崇陽鎮後山便屍骨無存。
清晨,陰雲遍佈,本該是舉國上下都喜慶的太子繼位選拔,卻蒙上了一層刺骨的冷意。
然而王城演武場中,卻人聲鼎峰,座無虛席。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繁榮喜慶。
但夏王夏宇,才能感受到今天的冷風有多冰涼。
他從未想過王城的天色會如此陰沉。
「陛下駕到!」
尉遲獒夾雜着靈力的低喝,讓得原本嘈雜的演武場才安靜了幾分。
在場數萬賓客,目光帶着敬畏,迎接着他們的王緩緩走來。
踏於鮮紅地毯上,一身龍袍的夏宇,仍舊是那般英武陽剛,但面對數萬臣民,他今天的臉色卻極為陰沉。
太子之爭,對於夏國上下或許是值得關注的大事,可對於君王而言,卻意味着要親眼看着自己的親手骨肉互相殘殺。
夏王不反對優勝劣汰,因為他曾經就是這般經歷過來的。
可他卻不能容忍王室的繼承,卻要被外人染指!
但是現在,夏宇卻發現,自己堂堂一國之君,夏國的頂尖高手,除了容忍外,再無別的選擇。
兩大學院,就如壓在他心口的山嶽,讓他感到難以喘息。
這些年,王室看似風光,可只有夏宇自己才清楚,這風光背後的危機。
今天,這抹危機,終於露出了爪牙。
曾經有那麼一位天才絕頂的少年出現,撼動了兩大學院的地位。
但奈何,卻只是曇花一現,天妒英才。
更何況撼動只是撼動,卻並非動搖。
當夏宇得知雲千秋背後,乃是雷炎帝國的御林雲府時,看到了一絲幫助夏國解決危機的希望。
但帝國使者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便將他的希望徹底粉碎。
最可悲的是,他看重的夏傲鴻,如今更是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局面。
就算贏下這場爭奪成為太子,但面對他的卻是兩大學院以及杜家為首的王城諸多豪門勢力的作對。
這場站隊中,他們已經選擇了夏傲遠一方,怎可能會輕易改變?
更何況
鴻兒他,可能贏麼?
無論是身為一國之君還是人父,還有比這更悲慘的狀況麼?
想到此,夏宇眸中閃過抹無奈,短短半年鬢角便染上了銀白,微微搖頭,向着龍椅走去。
臨近擂台的觀眾席,皆是王城貴族豪門,而寧無缺等人,就要顯得格外矚目。
有一處坐席,好似是被特意空出來般,留給雲家等人入座,不僅如此,周圍的那些權貴好似也事先商量好般,離雲家等人遠遠的。
而將空位取代的,便是登破雲家大門的一隊御林軍。
望着空蕩的比武場,寧無缺眸中滿布血絲,如坐針氈,周圍的雲家眾人亦是如此,旁人來此,為的就是目睹夏國最優秀的兩位王子之爭,可他們卻好似被囚禁在此。
與此同時,卻聽入場口傳來一陣高喝。
「三殿下駕到!」
放眼看去,正是一身淡藍武袍的夏傲鴻。
不比夏王駕臨時的隆重,他的身旁,如今卻只有夏瓊雪一人陪伴。
儘管夏傲鴻的臉色仍然陰沉,可手掌,卻與夏瓊雪僅僅扣在一起。
目光掃視,停留在夏宇身上時,才升出一抹笑意。只是當他發覺寧無缺等人身旁暗暗包圍的御林軍時,笑容頓時僵住,被慍怒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