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漆黑陰影當中,生有六條腿的熊怪走出,依舊只能看到一個外在的輪廓,看不清它真正的模樣。
相較於以往出現後二話不說便要攻擊他不同,這一次的熊怪在他的身前佇立,沒有任何的喘氣或是咆哮聲,如果不是它還在活動,祝覺甚至認為畫面陷入了靜止。
熊怪很憤怒,但祝覺並不知道原因,真要說起來,這是他第一次從熊怪的身上感知到除了飢餓以外的特殊情緒。
祝覺心裏很清楚,眼前這怪物是不可溝通的,它不像是自己曾經看過的某些作品中的人物內心的怪物一樣,儘管充斥着邪惡的情緒,至少可以說上幾句話,揣摩它話中的意思以及想法。
而眼前這傢伙在此之前從沒有過任何的思想,雙方一碰面就是單方面的絞殺,或是爪擊,或是啃咬。
祝覺不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很多時候當他靜下心來,也會去思考自己與那隻怪物之間的關係。
同伴?
純屬扯淡,見過一碰面就要摧毀對方意志的同伴麼?
敵人?
這麼稱呼又有些偏頗,畢竟祝覺如今的力量的根源在於這隻怪物,即便依靠着現在的體質吸收了相當一部分的力量來強化自身,這一點依舊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祝覺認為它並不真正存在於自己的體內,自己其實跟拜亞基,夜魘的突變體一樣,不過是受到了它意志的影響才會出現如今這樣的異狀,而它本身或許注意到了自己這樣的一個異類,認為自己是失敗作又或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隻怪物並不想看到祝覺這樣的存在。
如果非要打個比方的話,這種情況其實很像我們烤制餅乾或是製作其它糕點時的狀態,所有的材料都是按照模具和一定的規格烤制,偏偏就有那麼一兩塊不知道受到了什麼影響,變成了奇怪的形裝或是烤出了不合心意的味道。
這時候我們會怎麼做?
大部分人的第一反應要麼是挑出來吃掉,要麼就乾脆扔進垃圾桶,當作自己沒有這一次的失誤。
如今的祝覺大概就是這麼一個狀態,他的前身應當是一個合格的突變體,卻因為他的介入突然成了一個對熊怪而言的失敗品。
熊怪自然怎麼看他都不順眼,卻因為意志的入侵已經完成許久,自己的某些力量按照一貫的流程也使得這個人類的身體獲得改造,恰巧它的原生體並不在這附近,沒辦法將這個失敗品吃掉或是直接將其報廢,
只能依靠自身的意志去磨滅祝覺的個人意志來達到二次的改造或者說直接摧毀。
這也是祝覺認為每一次雙方的碰面幾乎都以他的意志被碾碎為結局的原因,這一次同樣不例外。
造成短時間內的理智崩壞,但他就是不死,精神總是能夠恢復正常。
看不慣又干不掉,對於熊怪來說,祝覺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
憤怒的情緒表達持續的時間極短,還沒等祝覺察覺到更多,熊怪的利爪便再度抬起,祝覺本身並沒有太多的表示,他很想反抗,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去進行這種反抗,在意識層面上,他依舊是個什麼都不懂的人。
有趣的是在熊怪出現後便蹦上長椅縮到他懷裏的小企鵝卻是在此時表現出了非常狂躁的狀態,不斷地掙扎着,大有想替祝覺上去跟這隻怪物戰上一場的意思。
只是祝覺並沒有鬆開手,所剩不多的理智告訴他要保護這隻小企鵝,這很重要。
漆黑的利爪揮過,企鵝消失,熊怪同樣消失。
祝覺往後倒在長椅上,眉頭越皺越緊,那股令人噁心的感覺又開始浮上腦海,所幸自己在昨晚的戰鬥中並沒有使用完全突變,所以這一次的精神損傷尚且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至少不用在旁邊已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的醫生面前暴露自己的一些醜態。
「我......」「你......」
兩人同時開口,表情各自都是非常尷尬。
祝覺看着旁邊被自己一刀直接捅穿的儀器,叶韻則是在看祝覺,準確的說是眼鏡當中顯示出來的祝覺頭上的色相值。
清澈78!
一個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