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的泣喊聲,心臟就猛地收縮一下。
夏晝來的時候沒開車,從小路繞到街頭時伸手攔了輛計程車,坐進去後,遠遠的就聽見警車和救護車由遠及近的聲響,然後,很快就跟她所在的計程車擦肩而過。司
機探頭瞅了一眼,說了句,嘿,這不定是出什麼人命了。嚇
得夏晝一激靈。司
機自顧自地又道,前面不遠就是親王府,那片地在施工,之前就死過一個商川,現在要再死工人,那可真就是應了鬧鬼傳聞了。
夏晝壓了不安,說了句,「師傅您先開走吧。」
「得嘞。」車
子拐出親王府範圍的時候,夏晝終於接到了陸東深的電話,幾乎是才響了半聲她就馬上接通,想問他在哪,想問這件事怎麼辦,等等的話都堵在喉嚨里,倒是陸東深先開口了,語氣沉穩有力,「囡囡,我正往親王府那邊趕,如果你還在王府馬上離開。」
他跟饒尊的想法是一致的。
夏晝告知自己已經離開王府了。陸
東深說了聲好,然後跟她說,「先回家或者找個什麼地方等我,我從王府出來聯繫你。」
夏晝點了頭,意識到他看不見,就說了聲好。
那邊掛了電話,看得出也是急匆匆的。雖
然如此,可夏晝就像是終於把懸拎在嗓子眼的那口氣沉下去了似的,多少能安心些了,只要陸東深趕過去了就好,萬一這件事他遲遲不到場,那肯定麻煩事一大堆。
夏晝靠在車座上,一時間只覺着全身都泛軟無力,哪怕是想抬一下胳膊都難。司
機問她去哪,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去哪,就說了句先隨便開吧。
車行一路。
國慶節的喜慶竄在大街小巷,無論哪都有遊人的影子。北京司機熱情好客,最喜歡跟乘客搭話,談天聊地的無所不知。許是把夏晝當成是來北京遊玩的了,張口就問她來北京到哪玩了,又給她介紹些其他好玩的地方。
夏晝心裏壓着事,也沒應和司機,司機也就識趣地閉嘴了,打開廣播,裏面正播着目前路況,然後偶爾插播哪條街出現事故等等,很快又放了音樂,是憂旋的曲調,也是一首老歌。紅
豆生南國是
很遙遠的事情
相思算什麼
早無人在意…
…最
肯忘卻古人詩最
不屑一顧是相思守
着愛怕人笑還
怕人看清
春又來看紅豆開
竟不見有情人去采……夏
晝看着窗外,耳朵里入的是這首歌的每個字每個詞,突然地心臟就愈發悶得很了,她抬手壓着心口,邰國強刻在樹幹上的那句生當長相思死當復來歸不停在她眼前晃,然後是阮琦的哭訴:你是滄陵的爺啊,為什麼救不活他?又似乎看見邰國強手攥着香囊,像個孩子似的高興:阿英,我找到了……她
跟司機說停車。司
機回頭看了她一眼,這才瞧見她白袖上的血跡斑斑,嚇了一跳,忙問,姑娘,你受傷了?夏
晝低頭看了一眼身上,血已成暗紅不再新鮮,就像是一條命,說隕落也就隕落了,她搖頭,付了錢後倉皇下了車。擇
了一處台階坐下。心
口悶得幾乎是透不過氣,她不知道自己在悲傷什麼,就是異常地壓抑和陰沉,邰國強用了這種方式去見阮英,去彌補曾經犯下的錯誤,其實她平時是恨透這種人的,可現在,她更多的是悲涼一對有情人的陰差陽錯。周
遭偶爾有人經過,紛紛回頭張望。一
身颯爽的白衣長袍的女子,卻倉皇無助地坐在台階上,袖子上是斑駁的痕跡,她的臉煞白得很,可還是漂亮俊美得惹人關注,沉沉的天際是不透明的光亮,落在她眼裏,就是悲傷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