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團圓日。
只是,作為天際實業的負責人,陸東深註定要在這麼一個別人團圓的日子忙碌。夏
晝善解人意,沒央着陸東深必須騰出時間陪她過節,將晚餐直接訂在了天際酒店,她聽說天際酒店下榻了幾位合作商,陸東深作為東道主肯定要應酬的,所以,白天的時間她任由陸東深去陪客戶揮霍,但提出要他晚上相陪。
陸東深應允,白天忙完公事,晚餐就在天際酒店等着她,不安排任何應酬。
阮琦尚算重承諾,一大早就來了醫院。夏晝停好車,一進住院大廳就看見她了,走上前笑問,「你怎麼不進去?」
「我答應是跟你一起,又沒答應要單獨見他。」阮琦皺眉。
夏晝也不跟她計較,來了總比不來的好,「那走吧。」轉頭一瞧旁邊的窗台,「那是你買的花?」
阮琦一臉的不自然。
夏晝拿過花束,裏面最惹眼的當屬向日葵,是有寓意的。「不錯啊,挺漂亮。」
阮琦奪過花束,往旁邊一扔,「這是路上有人強行賣給我的,算了,別帶上去了。」「
都花錢了幹嘛要扔?我知道你有錢,但別糟蹋東西啊。」夏晝拾起花束,遞給她。
她不接。夏
晝乾脆往她懷裏一塞,「走了。」病
房裏,三個兒女都在,見夏晝拉着阮琦進來後,三人表情各異。
阮琦見狀眉心一皺,剛要退出房間就被夏晝一把扯住,直接朝着邰國強嚷嚷,「你女兒來了。」「
夏晝!」阮琦咬牙切齒。夏
晝沒理會,強行將她拉了進來。
邰國強已經近乎脫相了,虛弱得不成樣子,躺在床上形同死人,但聽見夏晝這一嗓子後就掙扎着要起來,有氣無力地說,「是……琦琦嗎?」
阮琦瞧見他的形容枯槁,不知怎的鼻腔就一酸,死活不想上前,被夏晝一把推到了病床前。
邰梓莘原本是坐在床頭的,見狀後馬上按住邰國強,輕聲說,「爸,您先躺好。」然
後看向阮琦,起身,「你坐我這。」阮
琦冷冷的,「不用,我今天來又不是探望病人的。」邰
梓莘面色尷尬。邰
業帆不悅,「再怎麼說你都是咱爸的女兒,怎麼這麼說話?」
阮琦剛要反擊,邰業揚忙從中調和,「行了行了,人來了就好。」
夏晝沒理會他們之間明里暗裏的爭執,走上前對邰國強說,「你看,阮琦給你買的花,漂亮嗎?」邰
國強其實看得已經不是很清楚了,但還是在努力地看,沒在看花,是在看自己的女兒,雖說她神情冷冷的,可是能來就好。「
很漂亮,我很喜歡,謝謝你琦琦。」他費力地說這番話。
阮琦抱着鮮花沒動。邰
梓莘忙起身接過花,故作輕鬆,「真挺漂亮的,搭配得也好看,我去找個花瓶插上。」「
我跟你一起。」邰業帆道,許是實在不想看阮琦冰冷冷的樣子。
兩人出了病房後,邰業揚清清嗓子說,「爸,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
他看了一眼阮琦,出門的時候只是象徵性地跟夏晝點了下頭權當打了招呼。
房裏剩三人的時候,夏晝將配好的香囊拿出來給邰國強過目,邰國強跟夏晝說了聲辛苦了,顫抖着手打開錦盒。就
僅僅是打開,那香氣就從香囊里鑽了出來,邰國強先是一愣,然後將香囊從錦盒裏抓出來,夏晝瞧見他的手愈發抖了。
他深深呼吸了一下香囊里的香氣,很快,眼圈就紅了。
等夏晝從病房裏出來的時候,耳畔一直迴蕩着邰國強激動抖顫的聲音:是了……就是它,阿英,找到了,找到了……最
後三個字淹沒在他的哽咽里。邰
國強將阮琦留在病房。
至於說什麼,怕也是臨終最後的話。夏晝在想,這個時候邰國強將阮琦留下,應該是最想聽她叫他一聲爸爸吧。心
里總是酸酸漲漲的。如
果換做是她,此時此刻能釋開心懷嗎?
邰梓莘和邰業帆在病房外沒有進來,夏晝出門的時候聽見邰業帆壓低了嗓音對邰梓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