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尊開了車門,煙頭一扔,左腳跨出來將其碾滅,然後右手搭着方向盤,右腳踩在車踏板上,姿態又邪又痞的。
不速之客。令
陸東深微微蹙了蹙眉頭。
夏晝狐疑地看着饒尊,「你怎麼在這?」
饒尊也沒理會陸東深的不悅神態,狹長的眼噙着笑,看上去又風流又不羈的,「昨天跟着我爸媽來祭拜夏叔叔之後我就沒走,想看看今天你會不會來。」不
用多想夏晝也知道墓碑前的鮮花和酒是誰準備的,還有她生父母墓碑前的祭祀禮,雖說饒瑾懷夫婦也知道那是座空墳,但自打立起來後,每年養父母忌日,饒瑾懷夫婦都會為她生父母祭拜一下。
為此,夏晝是心懷感激的。
饒尊的目光又落在陸東深臉上,笑得不陰不陽的,「陸總果然上心啊,我還以為那晚你只是說說。」
陸東深散了眼底的陰霾,笑得清淺,「囡囡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就不勞尊少費心了。」瞎
子都能看出饒尊的用心良苦,墓園山路崎嶇,他必然是生怕夏晝只身前往,所以特意多留一天在這候着。雖說這份心思很令陸東深不悅,但也不得不承認,平時看上去囂張風流的饒尊,對待夏晝的事卻是刻在骨子上的。
饒尊的用心夏晝自然也猜到了,一時間心頭有些複雜,便說了句,「東深一直陪着我,謝謝。」「
這麼多年,你總算跟我說聲謝——」饒尊眼裏的笑在掃到她無名指上的戒指後就滯住了,下巴微微繃緊了些。關於陸東深求婚一事他也聽說了,只是都不及瞧見夏晝戴着戒指這一眼來得痛心。
末了,他沉沉地說了句,「還沒恭喜兩位呢。」
陸東深攬過夏晝的腰,道了聲謝,然後又道,「尊少回京的話可以一起。」
「好啊。」饒尊似笑非笑,卻對着夏晝說了句,「你上我的車,我有話跟你說。」「
有什麼話回北京再說吧。」雖說她跟饒尊的關係緩和了些,但要她跟他同車她還是排斥。
不僅是她,就連陸東深也不會同意,他笑里已經帶着警告了,「尊少玩笑開大了。」換
成旁人,撞上陸東深這般眼神早就怕了,但饒尊我行我素慣了,哼笑,「陸總太緊張了,夏夏現在是你的未婚妻,你還怕我能把她搶走?再不濟我也算是夏夏的半個家人,她要嫁人了,就算我不想嘮叨幾句,我爸媽還有話要我帶到呢。」陸
東深抿着唇,不笑的樣子極其嚴肅。
夏晝覺得饒尊現在也做不出來出格的事,想了想,對陸東深點點頭。
下山的時候,天際的一邊已是沉沉,另一邊夕陽拖着最後的餘暉終於落入陰暗之中。
山路狹窄,如羊腸似的蜿蜒於半山之間,兩輛車就一前一後於崎嶇間穿行,遠處都是黑魆魆的山脈,連綿不絕,周遭連路燈都沒有,天暗了後山里多霧,就算是開着遠光燈,光束也穿不透太遠的距離。
陸東深在前方開路,饒尊的車跟在後面,他目視前方,眼裏也如蒙上了一層化不開的黑霧。點了支煙,稍稍開了窗,風就夾雜着山林的潮氣呼呼往裏灌。「
其實我一直盼着你倆分手。」饒尊收了吊兒郎當,口吻十分嚴肅,「你倆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他的出身決定了他做事的不折手段和步步為營,你呢?你灑脫自由無拘無束,你想要的生活他未必給得了你。當時我覺得你也就是一時迷戀,等真的跟他在一起時間長了就會後悔,可是,我萬萬沒想到你要嫁給他。」「
這是饒伯伯要你帶的話?」夏晝冷笑。「
他們嘴上雖沒說什麼,但心裏都很清楚陸東深那個人有多複雜,你有多單純。」饒尊沒好氣的。「
所以,你把我叫上車就是想勸我跟他分手?」
「我的確有這個念頭,畢竟我以為沒了左時,你就是屬於我的。」饒尊下巴繃得緊緊的,「你說我心胸狹窄也好,嫉妒吃醋也罷,你跟陸東深壓根就長不了。我有多在乎你就有多希望你能幸福,我不明白你到底看上陸東深哪裏了,為什麼就非他不可!」
夏晝的眸光發冷發沉,「別跟我提左時。」
饒尊使勁攥了攥方向盤,咬咬牙。
兩人之間出現了短暫的沉默,稍許後夏晝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