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景濘要求見陸東深的。
景濘以商業泄露罪名被逮捕,但鑑於是她自首,認罪態度好,因此在刑期上也有減免。
陸東深來之前向獄警打聽了一下,獄警對她的印象很深,說她平時沉默不語,大多數時間裏都在看書,也不主動惹事,因此別人也惹不上她。
景濘的氣色尚算可以,她對陸東深玩笑的說,「以前做你助理的時候每天都要化妝,現在素麵朝天挺養皮膚的。」
很難得的玩笑話,不像是景濘平時的風格,卻又像是景濘最原本的模樣。
她主要是跟陸東深道歉。
「這麼久了,我是欠你一聲對不起的。
雖然事到如今,道歉已經沒什麼用。」
陸東深對於她的歉意沒說接受也沒說不接受,只是對於她最終的選擇感到惋惜。
景濘問他,「其實你早就懷疑我了吧?」
「是。」
景濘看着他問,「我很想知道你是從什麼時候懷疑我的。」
「在滄陵。」
陸東深說,「第一次見蔣璃的時候。」
景濘先是一怔,很快腦中閃過當時的那一幕:「美女,你很緊張啊。」
「你該學學你老闆的處事不驚,還是,你有什麼秘密是不想讓你老闆知道的,所以才這麼緊張?」
……景濘笑了,苦笑,她以為自己掩藏得很好,她以為他懷疑她是在蔣璃大鬧會議室的時候。
「那是你跟蔣璃第一次見面,她說的,你就信?」
陸東深輕描淡寫,「人和人之間有時候憑的就是一種感覺,那個時候我的感覺就告訴我,蔣璃可信。」
「可你並沒有揭穿我。」
景濘抬眼看他,「你是想給我機會,還是想利用我給陸起白傳遞錯誤消息?」
「兩者都有。」
陸東深沒隱瞞,「你的工作能力很強,是我最滿意的助理,只可惜,心不在我這。
景濘,你本該有個好前程的。」
景濘笑了笑,稍許後說,「你果然是不輕易信人的。」
「當你嘗了鮮血,從死亡堆里爬出來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信任一個人需要多大的勇氣。」
**陸起白坐牢後就很少見誰,除了上次面見景濘,這次是陸東深。
如果可能的話陸東深是不願見陸起白的,用陸東深的話說就是,你雖然不是我的親弟弟,但骨子裏流淌着的也都是陸家的血,對於揮着刀子企圖要我命的陸家人,老死不相往來是我對你們的最大寬容。
可陸起白一直執着於輸贏問題上,他想不通當初的那局棋自己的紕漏在哪裏,為什麼最後的贏家會是陸東深。
陸東深了解陸起白,他在乎的哪是棋局上的輸贏?
「人往往在自認為穩操勝券的時候最容易露馬腳。」
陸東深一語雙關,「陸起白,是你太想贏了。」
「難道你不想贏?」
陸起白冷笑。
「想。」
陸東深淡聲,「但是,我能為了贏去忍、去扛、去容得下暫時的失利哪怕身敗名裂,你們可以嗎?」
陸起白看着他良久,「陸東深,你果然狠。」
「不問問景濘的情況嗎?」
陸東深話鋒一轉,語氣沉沉,「你能為了她撒手,現在怎麼連問一句的勇氣都沒有了?」
陸起白抿着唇,不說話。
「陸起白,你不該這麼自私。」
陸東深說,「為了成功,你算是把別人的一輩子都給毀了。」
「你有資格說我?」
陸起白眼裏有冷意,「陸東深,你為了成功何嘗不是耍盡手段?
否則你哪來的今時今日的地位?
你說我毀了別人的一輩子,那陸北深和秦董事長的命又是被誰連累的?」
這番話說得狠,至少是往陸東深的心窩子裏戳,由此可見陸起白是有意的,他企圖挑起陸東深的怒火,哪怕自己是輸了,他也要陸東深知道這場戰役中他也沒贏多少。
陸東深微微眯眼,看着他,眸光沉得似有暗雲,稍許後開口,情緒不怒不惱,「凡事有因必有果,能主動掉進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