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啟程早,所以,到了主峰之後剛剛中午。
主峰多山崖峻岭,林木就遠比來時少了很多,又多溪河深潭,風景甚好,只是,潛在的危險也不少。
尋找麝香鼠的蹤跡不易,畢竟是漫山遍野,不像是在養殖場似的隨便抓來便是。這一路上蔣璃一直盯着地面不放,兩隻眼睛跟雷達似的,陸東深問及,她回答說,找麝香鼠的屎。
有排泄物就證明有麝香鼠在附近活動。皇
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在一片靠近潭水的山地讓她發現了麝香鼠的排泄物。「
死耗子夠狡猾,靠水這麼近,看來方便沒事的時候出洞找水喝。」蔣璃叉着腰,腳底下是一小撮草叢,草叢下有個不大的圓洞。
陸東深走上前一瞧,問,「鼠洞?」「
是。」蔣璃蹲下身,從包里取出一次性手套,戴上後,捏了洞口的一小撮泥土來,手指捻了捻,又湊到鼻子前聞了聞,然後說了句「老天」,緊跟着身子一歪倒地。陸
東深見狀一驚,大步上前,蹲身下來,見她闔着眼,伸手在她臉上輕輕拍了一下,「蔣璃?」
蔣璃沒動靜。
陸東深探了一下她的呼吸,一切正常,然後手指一繞,大掌按在她的頸動脈上,緊跟着就見蔣璃縮了一下脖子,笑道,「癢死了。」見
她沒事,陸東深這才暗自鬆了口氣。蔣
璃一骨碌坐起來,盯着他笑,「不錯啊,沒急着把我拉起來,怎麼你們從商的還要學習急救常識嗎?」陸
東深見她笑得發賊,他也笑了,清風淡雨卻有故意之嫌,反問,「你是打算在這捉麝香鼠了對吧?」「
當然。」蔣璃兩隻眼睛發亮,戴着手套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分泌很旺盛的麝香啊,這下可被我賺到了,這種野生麝香太珍貴了!」
陸東深順勢握住她亂晃的手,唇角上揚,「你這麼興奮,原本不該打擊你,但有句話不得不說。」
蔣璃一愣,「什麼話?」一時間倒忘了抽回手。陸
東深笑容更熾,「別忘了,你的帳篷被狼給毀了。」
沒錯。
她的帳篷被狼毀了。關
於這個血淋漓的現實,在陸東深十分故意地提醒她之後,她就盤腿坐在地上跟入定了似的思考了十來分鐘。意
味着什麼?
意味着她只能面朝黃土背朝天,運氣好的能找棵靠譜的大樹把睡袋懸掛,自己像蟬似的窩在裏面豎着睡,但這種地方,哪怕是看似慈和的樹木都有危險。又
或者……
蔣璃扭過頭一瞧,不遠處已然搭好了帳篷。是陸東深的,連帳篷的顏色都跟他素日喜好的顏色一樣,黑色的,毫無花色,就通體的黑,像極了他那個人,純粹的……讓人捉摸不透。
瞥見他的身影后,蔣璃馬上又轉過頭來,不知怎的心臟就跳得厲害,也不知道自己想到了什麼。
她蔣璃自持傲骨,還沒淪落到接嗟來之食的地步,再不濟,狼還給她留了個睡袋。一
門心思用一路收集來的藤蔓編織簍兜。抓
麝香鼠倒是難不住她,只要找到了它的老巢,用上這簍兜就能如願,估計是這一路上歷經九九八十一難,上天體恤,讓她很快找到了麝香鼠的老巢,就希望祈神山的麝香鼠也別像是那群狼似的成了精,再耗上個兩三天,她非瘋了不可。正
想着,頭就被人摸了一下。蔣
璃一扭頭,是陸東深,大手還像是摸狗似的摸她的頭,俊眉微微一蹙,頭一偏。
陸東深居高臨下,見狀笑了笑,收回了手,跟她說,「別亂走,我一會就回。」正
是陽光最濃。
他逆光而站。光
落在他寬拓的肩膀上,擋住了大半,落下的陰影恰巧就能將她罩住。從她的角度看過去,他眼裏的顏色依舊深邃,唇角的笑淺而淡。像
是溫潤的男子,卻有着慣了的強勢。
可她怎麼就偏偏覺得他的笑容有些惑眼了呢?等
反應過來的時候,陸東深已經轉身走了。
幹什麼去啊?
這話都沒來得及問出口。
掂量着手裏的簍兜,估計十來個就夠了。剛剛她探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