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那副樣子看起來要殺人似的,話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給他兌!我還真小看了你!
小子,你那臉……就是贏得多讓人揍得吧?」
章晉陽咧嘴一笑:「從樓上掉磚堆里了,大頭衝下,沒死不是麼?」
這話讓周圍圍着它看熱鬧的人們一靜,都用驚訝的眼光看着中間這個雖然看不出來面目但是依然帶笑的小孩子,尤其以店老闆的眼神最詭異:
「還真有喪良心的連小孩子都動手啊……你小子這話說得硬氣,沒錯,人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你小子將來準是個人物。」
收銀賣幣子的女孩終於說了她這一中午的第一句話:「50個,老闆,退三百塊。」
「哇……」
周圍的人立刻就熱了起來,這年頭三百塊對工人家庭來說稱得上是大錢了,尤其他們這些賣力氣吃飯的卸煤工,攢幾個月都不一定能這麼多錢。
老闆悻悻的從兜里掏出一沓大團結,十分用力的對着手指呸了一下,一張一哆嗦的點了三十張,那一打挺厚的錢瞬間就少了一多半,捏在手裏抖了抖,對摺了起來。
他蹲下身子和章晉陽平視,把錢舉在兩個人中間,用力的晃了晃:「小老弟,以後缺錢了,和哥哥說,多了沒有,請你吃肉沒問題。
以後哇,少研究這些個,好好學習才能有個好出路,省着跟我後邊這群憨蛋似的,連個媳婦都說不上。」
本來就鬧哄哄的觀眾們更加吵鬧了,這些人都鬨笑着埋汰老闆,聽起來老闆也沒媳婦,都是大哥二哥,誰也別瞧不上誰。
章晉陽輕輕地拿手指捏過錢來,也沒數,直接揣進懷裏:「我知道得學習,我就是數學好才算得出來要出什麼。」
老闆的眼睛有點直:「啥玩應兒?數……數學?還能算這個?」
章晉陽在紛紛的議論中輕巧的邁步離開,扔下兩個字:「概率。」
就算他已經邁出了大門,厚厚的門帘和大門擋住了屋裏的聲音,依然能聽到裏面的嗡嗡聲,大致都在討論,概率到底是個什麼玩應兒?
概率什麼的,當然是騙人的,不過數學出色的人在牌桌上會更多的優勢是真的,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因為這個去認真學習數學。
懷裏揣着三百塊大票,章晉陽的心情十分不錯,抬頭看了看天,再吃一頓估計是不行了,再過十分鐘就要上課了,只好把大餐放到明天。
下午的課程更簡單,一節自然一節思想品德一節自習,其實章晉陽一直覺得思想品德就是變相的語文課,作業都是一樣的閱讀理解,小作文什麼的。
而自習課,是給同學們做作業的,這對於章晉陽來說就是自由活動時間——雖然僅限於課桌。
章晉陽依然在課堂上勾畫他的設計圖,密密麻麻的各種符號慢慢的畫滿了一整個筆記本,同桌姜珂琳已經不止一次用古怪的眼光看他了。
下午放學和中午的鳥獸散完全不同,同學們各自嬉戲打鬧着,並不着急離開教室,現在的時間也不過才三點多,天黑要等到五點,還早着呢,果然還是要玩耍一會兒的。
同學們根據平時的關係都湊成了好幾堆兒,章晉陽的周圍今天是最人多勢眾的一夥兒,因為大部分同學都來問候傷員,好奇的想要了解臉撞在地上到底是什麼感覺。
嘰嘰喳喳的以男生居多,女生們雖然也好奇,但是她們相對矜持一些,直接來問的很少——很少就意味着還是有的。
章晉陽眼看着一個女同學蠻橫的推開眾人卻沒人反對,恍惚記得上課的時候老師點名提問的時候,這個高大的女生好像叫做田柔柔。
看着那分波逐浪的氣勢,章晉陽暗自咂嘴:這哪裏有什麼「柔」了,明明就是「蹂」吧?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田柔柔是班級里最高大強壯的人——對,不止是女生,就是男生當中,也沒有她這麼高大威猛的。
人又是一個瘋丫頭,天天都都興高采烈的,能動手絕對不說話,據說父母都是運動員出身,雖然是冰上項目,也沒有什麼成績,只是代表鋼廠參加過幾次運動會,但是人家畢竟是專業的,對孩子的體魄訓練還是很有成果的。
以上的那些,都是在課間活動的時候,因為田柔柔又摁住了一個男生猛捶,姜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