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康健被手術支架豎了起來,一個激光探頭在他的後腦上畫了一個圈,一陣微風吹過,隨着頭髮飄落硬幣大小的頭皮出現了,十分光滑,一個探針停在這裏。
章晉陽看都沒看旁邊刷着各種數據和圖像的屏幕,只是把一個模樣古怪的探針頭安裝在另一個機械臂上,隨着他的安裝結束,這個新探針來到了探測頭的旁邊,微微搖晃着尋找位置——竟然給人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看着探針的反應,章晉陽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系統的反應還不錯……看來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大屏幕上的圖像,做了個手勢,這個模樣古怪好像蜜蜂屁股似的探針緩緩地貼近了唐康健的頭皮,一縮一鼓一縮一鼓,仿佛在往腦子裏擠什麼東西。
整個過程只持續了幾秒鐘,而唐康健在眼前被面罩擋的一黑的時候就暈了過去,直到第二天天亮才在臥室的床上爬起來。
摸着光頭,頂着浩哥抽搐的眼神和麻木的臉吃過早飯,二表哥在萬羅洞一直等到天黑,章晉陽放了學關了店門回來,一整天都在興奮和深沉中度過——要不是言語正常,浩哥差點都以為他精分了。
好不容易熬過了晚飯,唐康健迫不及待的把浩哥攆回房去睡覺,拉着章晉陽死活非要進地下室,一口咬定自己在被生物晶片刺激了思維之後,有一個大計劃。
結果在揉着太陽穴聽着二表哥興奮地繞着他喋喋不休了快一個小時之後,章晉陽嘆了口氣:「這就是你的新計劃?當個歌手和作家?」
說好的為國家發展努力呢?說好的江邊別墅區地產規劃呢?說好的要在國外收攏遺失的國寶呢?實驗看來還是失敗了啊……
二表哥痛飲了一碗茶水:「業餘時間……只是業餘時間。思維清晰的感覺真好……
我已經想好了做製造業,可還是製造業的曝光度太低,不能引起年輕人的興趣和愛好,尤其是材料學科,吃投入,吃時間,吃運氣,甚至吃的是從業規模,假如一個大明星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如一日的做宣傳,也許會有所改觀。
未來藍領是奇缺的,就算那些人在怎麼詆毀,工人依然還是這個國家的支柱,至少是之一中比較重要的那個。
但是社會的發展就是如此,金融和娛樂的投入要比工業投入小得多,在和平時期更容易討生活,甚至更容易獲得金錢上的利益,這會引起第三產業的蓬勃發展,會擠壓工農業的生存空間……
相信我,二十年之後年輕人選擇成為明星的要比成為第二產業就業者多得多,至於農林牧副漁……大概只有走投無路和不得已而為之的人才會選吧。」
章晉陽皺了下眉,未來的情況雖然沒有他說的那麼嚴重,但是也相差不多,很多未成年的人都被父母拿去當娛樂明星培養了,這確實是個社會學的問題:
「你這麼有信心?我是說在明星和作家的路上,明星還好一點,只要你有錢幹什麼都行,文學圈兒……還是比較封閉的,那些人彆扭着呢。」
二表哥的眼睛都在微微發光,並不單單是他很激動,還因為腦細胞大量運動而造成的生理反應:「恰恰相反,文學才好辦,因為他們太窮了,而且窮的太久了,不止如此,過去的那些苦難,讓他們這些搞文學的都以為這個國家欠他們的!
這才是他們仰着頭用鼻孔看人的原因,改革開放之前,國家的氛圍是『我窮我有理』,他們現在就是這個狀態,而且他們自認為是帳主子……你以為傷痕文學是為什麼流傳起來的?
情感共鳴?誰和那些倒了霉的人有共鳴?當然是那些一起倒了霉的人!有錢有勢的人是不會和失敗者有共鳴的,要麼就是他也失敗了,要麼就是他在作慈善。
現在的文學圈亂的很,沒有什麼方向性,有的人想要賺錢,有的人想要保持地位,有的人就純純粹粹的發牢騷,所以民眾的藝術取向也是混亂的——這就意味着我可以通過各種非常規的手段達成目的,而不被人排斥。」
章晉陽有點懵:「我覺得你的思維有點混亂,所以……非常規手段是什麼?」
二表哥在胸前緊握雙拳:「包裝,宣傳,炒作,這些東西我熟得很!」
撓了撓頭,看來二哥這個實驗雖然算是成功了,但是對他來說卻是沒有什麼用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