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紅塵言簡意賅,完全一副不容人反駁的做派。梅遠塵嘴角蠕了蠕,愣是甚麼也未說出口,至於連「你的傷勢怎的了?」之類的寒暄話都沒有。
雲曉漾的行囊中不過是一身換洗的衣物和一個針包罷了,半刻鐘不到便收拾停當。然,她卻未去找梅、白二人,只安靜地坐在偏廳之上。
好在二人也未教她久候,坐下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便見梅遠塵與恨紅塵並肩行了過來。
「事不宜遲,走罷!」
三人並未就走,而是找到此間負責待客的管事,向其說明了來意。
梅遠塵是真武觀觀主的同門師弟,又與前頜王府關係匪淺,年紀雖輕卻是徐府之上有數的貴客;雲曉漾除了神醫之名遠揚,更是素心宮濟世堂的堂主,論身份,在江湖上可比一些尋常門派的掌門還要貴重幾分。
管事聽他們要借馬,自是一口應承下來,親自引着三人到府上最上等的馬廄挑選。
以徐家的財力和門風,別說是借馬,便是他們要借馬隊也不可能卻拒。
從馬廄挑了三匹良駒後,三人翻身上馬,驅騎一路向南馳騁。
原本,梅遠塵是想讓雲曉漾、恨紅塵先去都城的,自己獨個兒往漢州勸服夏承煥,又想,若州附近有九殿的人出沒,雖說二女武功皆是不弱,但倘使遇着大隊死士的圍攻,能否自保仍是未知之數。一番計較後,還是覺得三人同行最為妥當。
慶忌說夏承漪怕是撐不了多久了,梅遠塵此時雖心急如焚,卻苦無分身二處之術。
若州與漢州相距不過三百里,也就是半日的腳程,去漢州穩住夏承煥再回都城,若是順利,兩日當能趕到。
「駕!」梅遠塵手裏毫不惜力,一鞭又一鞭甩在馬臀之上,催得良駒如踏青煙,似踩雲而行。
......
端木敬此行得了端木玉的授權:一切便宜從權,代行天子意志。
是以,對於公羊王府提出來的要求,他幾乎未做任何思索,當即便應承了下來——地,可封;錢,可給;兵,可出。
公羊洵亦是個知進退的人,並未趁機再行索要他物。進退之間,既定富貴亦定生死,他明白過猶不及,適可而止的道理。他想讓此次合謀不僅僅是利益的結盟,還要有報恩、施恩的意味。
對端木氏施恩,在他的考量中是一種對家族後世的保護。處於大華與厥國中間的公羊王府決不能兩面為敵,否則便是自取滅亡。適可而止就是公羊氏對待結盟的態度,這於如此處境中的端木氏無疑是一份莫大的恩情。縱觀厥國三百年歷史,端木氏向來有厚待恩人的傳統,從穆氏一族的百年際遇中可見一斑。
次日一早,二人便歃血結盟,拜天地為證。
禮畢,公羊王府便派了一隊輕騎,護送端木敬回厥國,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辦。
面對咄咄逼人的神哨營,端木玉使的計謀是「圍魏救趙」。
......
至午時,九場武校剛好結束。
後面的五場武校分別是易麒麟輕取武青松、雲曉濛兩百餘招拿下渡苦、湛為險勝食屍老人、徐嘯衣經近千回合力敗何悲鴻、張正毅劍走偏鋒險勝法圓和尚......至於輪空的湯允文,自然而然晉級下一輪武校。
鹽幫兩勝一敗,戰績不可謂不好,然,回到小院,張遂光卻陰沉着臉。
他臉色不好看時,九殿和鹽幫的人都會識趣地警醒起來,能不說話便儘量不開口,免得觸了霉頭。
眼下,李學辭卻不得不開口:「是,幫主。我們的人看到他和雲曉漾、恨紅塵出城一路往南走了。」
見張遂光好一會兒未詢話,他只得硬着頭皮接着說:「因徐家的人一直盯着,且未得幫主截殺的命令,我們......我們的人便一直未出手。」
這個看起來很好說話的幫主是甚麼秉性,李學辭最是清楚,此時已急得沁出了一背的冷汗。
「往南?嗯......他們去漢州做甚麼?宋紅楓才說了漢州防務異動,他跑那去幹甚麼?莫不是皇帝有心讓那小子去統領此間軍務?嗯......不應該啊......這可是頂了天的大事,二人便是再親近,皇帝也斷無將如此要事交由他來打理的道理。想來都城發生了甚麼
第三九三章 半點無尤卻相殺